在春忙的时候,田野间总能听到一种鸟在叫,嘴里不停地叫着“bo gu,bo gu...”,母亲告诉我那鸟叫“布谷鸟”,它的叫声是在提醒人们不要忘记播种的时节。当然,母亲也讲述了一个关于布谷鸟的传说。小时候总是缠着母亲给我讲故事,听过很多,记下的却很少,至今能够记得的就只有两个,这就是其中的一个。
古时候,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有一户人家,家里只有兄嫂叔三口人,他们的父母死得早,所以弟弟一直跟着哥哥生活,但并不被待见。等到弟弟稍微年长,他们就分了家,哥嫂霸占了大部分的财产(他们说这是养弟弟这么多年应得的,当然他也没有任何的怨言),他也没有幸运到能够分到一头牛,只分到一些谷物(不多,只能勉强够他生活到下一个收获的季节),一些农具、种子和一间破败的小屋。
生活虽然很艰辛,但他也那样美美地生活着,而且把那间破屋收拾的井井有条,也算是有一个可以安身的家了。小伙子也算勤快,忙完田地里的活,也总是到山里采摘些野菜,回家煮了吃,他很清楚,就凭他分到的那点粮食根本活不了多久。每天劳作完,饭后经常坐在家门口,仰望着星空,幻想在未来的某天也能够娶妻生子,幸福美满的过着安详的生活。
转眼间,就到了播种的季节,他也在地里撒下了谷子,老天也是对他勤快的回报吧,地里的秧苗长得很喜人。紧接着就是要把秧苗插到田里了,这时他的大哥来找他了:“你嫂子的身体一向不好,这你也是知道的。这几天你就过来帮帮你哥吧。”此时的他也正考虑自家田地的事,本想告诉自己大哥“田还没犁呢”,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他感念哥嫂这几年对他扶育的恩德,请他帮忙的事不好拒绝。他大哥见他没有作声,又或者看出了他的疑虑,补充道:“你家的秧苗长的那么好,迟几天没有关系的。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动工。”
他并没有因为是在帮别人而偷懒,反而比他哥哥做得还勤快,他一心只想着赶紧忙完这头去忙自己的事情。就这样忙了几天,他大哥的田都插上了秧苗。没有工钱也就罢了,他哥嫂也没有请他到家里吃饭。尽管这样,他也无怨无悔。
等到他忙自己田里的事的时候,曾跑到哥哥家里借牛犁田,可是被拒绝了,理由很简单:牛也忙活了几天,也该休息休息了。当然,他的哥嫂也没有过去帮他。他没有办法,所有的田都靠着自己的锄头去犁,一个人也算把所有的田插上了秧苗。接连十多天的劳动让身体很疲惫,但看着劳动成果,想象着丰收的场景,笑容还是堆满了他的双脸。
人算不如天算,几天后下起了暴雨,由于他家的秧苗插下不久,几乎都被水给冲走了,而他哥嫂家的田地却没有多少的损失,因为种下去的时间早,秧苗已经把根伸长到了土壤里。看到这幅场景,他几乎绝望了,可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的补救,却也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有的粮食也快吃完了,去向哥哥家借粮,还是遭到了拒绝,他的哥嫂清楚,即便到了收获的季节,他还是还不上。能够吃的,他都吃了,没等到收获的季节他就饿死了,就算等到了,他还是要饿死,他的田里根本收不到什么粮食。他死得不甘,死后就化作了一只鸟,每当农忙的时候就出来不停地“bo go,bo go...”叫着,意在提醒人们不要在播种的时节错过时机,免得让自己后悔。时间久了,人们听得多,就把它称作“布谷鸟”。
小时侯随母亲到田间的时候,总能听到它的声音,而我却从未见过它的真身。等到农活结束,我也就没有听到过它的叫声。在秋天这个收获的季节,我已记不清它是否出现过了。虽不再农村已很久,但我依旧怀恋着它那悦耳的声音。
何止是农事,很多东西一旦失去了时机,就不会有重来的机会。当垂垂老矣,又是否会发出“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的悲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