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通史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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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古代文化的全盛(二)
第三节 《白氏文集》的流行
梦幻联动
还有,内容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写唐明皇得杨贵后,贪于女色,荒废朝政,以致引起安史之乱;一部分则写唐明望与杨贵妃的爱情,唐明皇对死去的杨贵妃的痛苦思念。《源氏物语》也具有类似的两部分内容:一部分描写桐壶天皇得更衣、复又失去更衣,把酷似更衣的藤壶女御迎人官中,重新过起重色的生活,不理朝政;一部分则描写桐壶天皇的继承人源氏与众多女性的爱情生活。白居易和紫式部所写的这两部分,都是互为因果的两重结构,前者是悲剧之因,后者是悲剧之果。他们都是通过对主人公渔色生活的描述,进一步揭示各自时代宫廷生活的淫靡,来加深对讽喻主题的阐发。所不同的是:白居易是通过唐明皇贪色情节的展开,逐步深入地揭示由此而引发安禄山渔阳(范阳)起兵叛唐之事,最后导致唐朝走向衰微的结果;而紫式部则通过桐壶天皇及其继承人耽于好色生活,侧面描写了他们对弘徽殿女御及其父右大臣为代表的皇室外戚一派软弱无力,最后源氏被迫流放须磨,引起宫廷内部更大的矛盾和争斗,导致平安王朝开始走向衰落。在这里,人们不难发现白居易笔下的唐朝后宫生活与紫式部笔下的平安朝后官生活的相似模式,而且他们笔下主人公的爱情故事也类似。从时间上说,紫式部似乎是以白居易《长恨歌》的唐杨爱情故事作为参照系的。从人物的塑造来说,《长恨歌》对唐明皇的爱情悲剧,既有讽刺,又有同情。比如,白居易用同情的笔触,写了唐明皇失去杨贵妃之后的哀念之情,这样主题思想就转为对唐、杨坚贞爱情的歌颂。《源氏物语》描写桐壶天皇、源氏爱情的时候,也反映出紫式部既哀叹贵族的没落,又流露出哀婉的心情;既深切同情妇女的命运,又把源氏写成一个有始有终的庇护者,在一定程度上表示了对源氏的同情和肯定。也就是说,白居易和紫式部都深爱其主人公的“风雅”甚或“风流”,用日本美学名词来说就是“好色”,其感伤的成分是浓重的。比如,在《源氏物语》中无论写到桐壶天皇丧失更衣,还是源氏丧失最宠爱的紫姬,他们感伤得不堪孤眠而痛苦时,紫式部都直接将《长恨歌》描写唐明皇丧失杨贵妃时的感伤情感,移入自己塑造的人物的心灵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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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壶》
尤其是《源氏物语》借用、引述了很多白居易的诗,可见其话受白氏的影响是广泛而深刻的。最典型的是第一回《桐壶》,开卷就描写桐壶天皇晨夕披览《(长恨歌)物语绘卷》,品评画册时,命妇将太君赐物赠呈于他,他念及逝去的更衣,空想这若是亡人居处带回来的证物“钿合金钗”就好了。这里就是借用《长恨歌》中的“唯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以表达对更衣怀念之深情。他觉得画中的杨贵妃缺乏生趣,就想起《长恨歌》中所说的杨贵妃的面庞和眉毛是“太液芙蓉未央柳”句。桐壶天皇垂泪之余,又联想到曾与更衣朝夕相处,习惯吟咏《长恨歌》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句以盟誓。这一夜,桐壶天皇难以入寐,又回想起《伊势集·诵亭子院《长恨歌》屏风》中相关的“珠帘锦帐不觉晓,长恨绵绵谁梦知”句。仅此一段约千字的描写,就出现活用《长恨歌》3首和与《长恨歌》有关事物——物语绘卷和屏风歌。如果说《桐壶》一回是有赖于白居易的《长恨歌》而成立,恐怕也不会言过其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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