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我的故乡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好地方。

春天燕子呢喃，春雨滴答，寸许长的麦苗铺满了田野，野外一片芳草的气息。

老屋的木质房梁上，母亲让父亲钉了两颗钉子，放了一块两寸见方的小木板在上面，这是给燕子每年春天归来时预备的啊的地方。

门上方入户的地方有两块玻璃，母亲让父亲留了一块方形的小洞，刚好容得下燕子娇小玲珑的身体经过，这样子即便是我们锁住门，燕子也会从上面户窗上留的方形小孔飞进去。

说来也奇怪，每年都有不同的燕子会在我家的屋梁上坐窝，我们家里人不在的时候，锁着门，它们都会很有默契的从户窗飞进去。

燕子是一对对栖居入驻的，每年入驻了我家的燕子，都会生下三到五只圆滚滚的鸟蛋，然后孵化出一窝毛茸茸的很是可爱的小燕。

小燕的嘴巴是鹅黄色的，每日里总是张着嘴巴问燕子爸爸妈妈要食物。

这段时间是老燕子最忙的时候，他们整日飞来飞去忙个不停给小燕找食物，即使外面下着绵绵细雨也不停歇。

有一次，雨连着下了许久，我看见一只老燕从外面飞回来，嘴巴里空空如也，往日的时候，它们归来的时候，嘴巴里总会含着一两只昆虫，塞到小燕的嘴巴里，我站在一边总能看到小燕满足地咽下去。

今日这只老燕的身上沾满了细密的雨滴，背上，翅膀上的黑羽不见往日轻盈。

我悄悄地凑过去，一把抓住了老燕，把准备好的米送入它口中，想让它去喂小燕。

老燕被我抓住了，一开始还拼命扑腾，接着它似乎放弃了挣扎，只是凄厉地叫着。

燕窝里的几只小燕睁开懵懵懂懂的眼睛，惊惶地朝我这边看来。

老燕凄厉的叫声不但惊醒了小燕，还催来了母亲。

母亲一见我手里抓着燕子，马上沉着脸让我赶紧把燕子放了。

母亲少有的神色俱厉让我感到害怕，我连忙松开了手中的老燕，老燕得到了自由，扑腾着飞出家门，飞入绵密的细雨里，消失了。

母亲看着我另一只手里的米道:“记住以后千万不要抓燕子给它喂食，他们有燕子宝宝了，如果燕子宝宝闻到了燕子妈妈身上有人的味道，它很可能就再也不吃燕子妈妈喂的食了，最后会活活饿死。”

我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米，这倒是我从未想过的结果。

我担心地坐在屋里，一直盯着燕窝的方向，我好怕那只老燕的宝宝闻到了它妈妈身上我的味道不再吃食了。

老燕在外面飞了一圈，抓回来了一只昆虫。

它肚子上的一根羽毛还有点凌乱，左眼下面有一个小小的伤口，这是在我手里挣扎所致。

所幸的是，我看见当她把嘴里的食物送给小燕时，小燕乖乖吃了，我这才放心了。

二十多天后，小燕长大了，它们长得圆圆滚滚得，比老燕看起来还要壮硕一些。

老燕开始带着它们学习飞行，小燕经常落在家里的器物上，我只是看着它们，再也不敢去轻易去碰触它们。

很快，小燕子们都学会了飞翔，它们全部都飞走了。

看着空空的燕窝，我心里怅然若失。

母亲说，来年它们还会回来的。

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它们来年还会来我家。

第二年开春，春风再次吹来的时候，燕子又回来了。

家里又如同往年一样又来了一对燕子。

我仔细地看着其中一只我认为是“女燕子”的鸟，它左眼下有一个小小的疤痕。

我激动极了，连忙对我妈妈道:“妈，这燕子真的又回来了啊！”

母亲顺着我手指的方向道:“燕子的寿命大约有十年，它们能回来并不奇怪。”

“可是我去年已经伤害过它们了……它们忘记了吗？”

母亲道:“燕子和人一样会眷恋旧物，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不管怎么样，也给了它一处遮风挡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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