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又见到前女友,我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内心没有起一点波澜,在与她相互问候后自己便匆匆地去解决生理问题了——晚风吹得我肚子疼。从厕所回来后我又心血来潮,突然想到自己在分手后的这一年里大概说了很多次“我放下了”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于是我饶有兴趣地翻阅这期间的日记,然后据不完全统计,答案是——325次!那些话语莫过于
“不开心的事在操场的阳光与风中变得不重要了。”(2015.8.31)
“补交数学作业的时候见到了‘昨日最亲的某某’。彼此安好,不逃避,一笑而过,把过去交给岁月去冲刷,留下金色、美好的珍宝。”(2015.9.6)
“真的想很多,大多数是鼓励自己学习的,开学军训报告会的时候曾听到过一对情侣学霸的故事,很羡慕,只是自己大概没有那么幸运,还没毕业就失去了同路人,但愿我能以此为我最为直接的动力或信仰,这比他们的教诲来得更加强烈持久,我相信我自己。”(2015.9.11)
“如果毕业后你我都去了同一所城市,我还能在追你一次吗?”(2015)
……
好吧,我抄不下去了,这样一个鲜明的典例告诉我们,文青真是一种恐怖的东西,尤其还是那种会写日记的。当然,过去的故事是我重要的素材之一。我看到自己不断地说“放下”,一路而来也只是重复着自欺欺人罢了。现在终于发现有些东西的确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不管自己怎么安慰自己,前女友在我这里被越抬越高,似乎她又成为了另一个人存在我心底。朋友曾和我说过:“前男友在女生眼中就是渣渣,那些个仍怀旧情的殷勤的家伙可以考虑做个备胎。”说真的,那货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我那些看似感人的努力,其实根本不会有人会去珍重,顶多换来半分同情罢了。
“啊那个可怜的家伙,竟然还在挽回一颗不可能的心。”
是啊,何必呢?尊严是一种值钱的东西,别作践自己,想让肥皂剧小说中的狗血剧情发生在现实中?拜托,还是省省吧,或许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那么几个个例,实际上又哪有那么容易?电影《港囧》中徐来面对初恋的故事,更加接近于现实生活的样子,即使那只是部喜剧,却也深切地告诉我们:“过去的人永远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实际上没有人留在原地了。”
时间就是那么一个东西,为什么说它是矢量,因为它不能倒着走,我们都被推着前行。那些一直羁绊我们的东西“放下了”其实还是“没放下”,总挂在嘴边藏在心里的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放下,反反复复地强调“放下”也只是希望能蒙蔽自己。“放下”该是什么样子?依我看来,或许是已经无意识地不再想起,每天的嬉笑怒骂自然而然,会平静地看书、听音乐,一个人吃饭、看电影,对世界重新又充满了好奇,发现平时一直没注意的细节与惊喜,会有意识地吃蔬菜、买水果,闻洗好的衣服味道对不对,摸一摸床底下的篮球有没有气,会想到朋友,会一起出去玩,不会莫名其妙地忧伤,只知道该看看催泪的艺术乃至Kitsch,会重新纠结于输赢,会因为朋友的挑逗而脸红,会看美女,恢复性欲……
当原来都会的东西现在又会了,那时候连“放下”也不用说,即使她就坐在对面,你也会非常自然地对待她,就像对一个老朋友那样,只是不谈过去,谈最近。
你会不会突然地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
我会带着笑脸,和你寒暄
不去说从前,只是寒暄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徐志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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