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看到还有这么多漂亮男女,都单着,我就放心了。
01
我是许劲宏,男,28岁,单身,我身边的朋友基本都比我年龄大,早些年还有人叫我小许,现在大家都叫我宏哥。有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按照这样的说法,28应该还算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我有时候这样想。
在我过去的28个年头,我是父母的好孩子,是老师的好学生,是朋友的好朋友,是过活雷锋,是过祖国的花朵,是过共产主义接班人。也经常是别人口中“邻居家的孩子”。像我这么优秀的人,28了却还没有谈恋爱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我现在入职一家北京的人工智能公司,专门从事人机语音交互机器人研发,我研发的机器人已经能像个人一样的和我对话,当然了,它现在可能只能算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在多些时日,我就有可能让它像个成年人一样和我对话,还是个成年姑娘。我是公司的中坚力量,老板们常常拿我开涮,说我不用找什么女朋友了,自己造一个女朋友就可以了。
谈到女朋友,这个问题确实有点让我尴尬。无论是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基本上都结婚了,没结的也准备结了。身边的同龄人,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有时候我也比较焦虑,可当我看到网上、大街上,还有那么多漂亮男女,都单着,我就放心了。
可我的父亲母亲,却没我那么放心。“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话我用来形容他们实在最好不过了。每次我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我都不太敢接,无论是聊什么事,最后总会扯上一句,“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找个女朋友了。”。每次我回家也张罗着要带我去见见哪家姑娘,可每次我基本都会强硬的拒绝掉。
其实我内心并不讨厌这种摊在牌面上的谈婚论嫁的方式,反而觉得还不错,双方都是以结婚为目的去考量双方,考量对方的财力物力,处事做人。至少比那些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强。之所以不去,只是这些年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相亲者却成了鄙视链中的被鄙视一环,我身边的朋友也都比较鄙视这种传统的相亲方式,我不想让他们说闲话。
02
我是茈悦,生活在广州的扶栏人,什么?你没听说过扶栏人?湖南人总知道吧。我出生一个偏远、贫穷且历史悠久的小县城,位于湖南中部,叫蝶城,因为在刚建城的时候,县城结构像一只待飞的蝴蝶样。我离开蝶城到广州漂泊已经很多年。
可是在广州漂泊的很多年里,我却一直没谈过恋爱。也不是我长得丑,虽然不能说貌美如花,但是也还算得上漂亮。毕竟有很多男同志在追求我,说来也怪,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在众多男同志中不乏优秀的、不乏帅气的、不乏有钱的,但都无我中意人。
我有时候也问自己,自己到底是要找一个什么样的,来了此余生。找个我爱的,还是爱我的,彼此都心生爱意的,确实太难。毕竟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才修得共整眠,前世的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我有时候挺怀念高中时候和同桌没被捅破的爱情。
可我仍然相信,我会遇到那个我中意的人,他也中意我,终有一天他会踏着五彩祥云来娶我。
于是,我每天坚持锻炼,报了瑜伽班,每天下班练练瑜伽。报了服装设计班,周末学做衣服。我甚至连烹饪班都报了。我坚持早睡早起,睡前坚持看书写字。我要把自己变得很好,等待我的那个盖世英雄的到来,我要把最好的自己给他。
快要过年了,我也将迎来我的28岁。我的父亲母亲,最近每天给我打电话,叫我赶快回蝶城。我知道他们急着叫我回去干嘛,他们生怕他们的女儿嫁不出去,沦为老女人,为这事他们都急出了白发。他们今年年初,正月的时候,到庙里找大师给我算过,算命的说我,命带福贵相,能得如意人,2017年有好姻缘。眼看17年就要过去了,想想都可笑。
03
蝶城是一座山城,四周被石头山包围着。有一条河从城中穿过,叫泗水河。平日里安静祥和的碟城隐秘在大山间。
元旦之后,平日里安静的小县城,开始热闹起来,有了年的味道,仿佛泗水河的流水也是欢快的。碟城街道两边的老梧桐都上起了红红火火的大红灯笼。街市上各色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外出赚钱的都陆陆续续回到这里。这片他们不断思念,也不断想逃离的土地。
人的情感有时候真的很复杂,就拿故乡来说,很多人不断的努力离开故乡,去往北上广深,为了自己梦想、为了赚更多的钱。有的人追逐梦想,却在多年后选择放弃。有的人追逐梦想,却把梦想搞丢,把自己搞丢,掉进了钱眼里。也有的人,最后梦想成真。然而无论是成功与否,故乡却又是一个人一生中在不断寻找的东西。
如今的碟城对于宏哥和茈悦来说,他们像是来往匆匆的过客。
宏哥和茈悦都是在元旦的同一天回到碟城,回到这片他们既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他们成长中的大部分记忆都在这里,他们青春时期第一次爱过的人也曾在这里。
宏哥在父母再三请求下,终于答应回碟城来参加这次相亲。他想,就去坐坐,让父母高兴高兴就行,结婚是绝对不可能的。
茈悦却习以为常,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被自己的父母、七大姑八姨带去相亲,见很多人。
晚宴已经在碟城的最好的餐馆订好,宏哥缓缓走进包间,他惊讶的发现,坐在两个老人中间的漂亮女子竟然是他高中的同桌茈悦。
茈悦也看到刚从门口进来的宏哥,两人都傻了眼,说不出的激动。
宏哥激动的脑子发热,开口就问:谈吗?
茈悦:谈!
宏哥又问:订婚?
茈悦:订!
双方父母目瞪口呆,沉默了很久。相亲宴就在这四句话六个字之后变成了订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