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楼外,剪草机的声音在这沉闷的午后,格外刺耳,扰得人心烦意乱。
简洁的桌子在窗边,虽然吵,她也没有起身关上,窗外的新鲜空气好歹让这压抑的空气略略流动。周末了,一连五天,她都在漫无目的的上网中捱过,心里堵得发慌。
昨天晚上,因为起来几次给蹬被子的安安盖被子,本来睡眠不好的她就没了睡意。摸出手机,凌晨两点,算了算时差,远在非洲的老公关宁的世界应该刚刚进入夜晚,于是拨通了电话。
简洁再一次聊起自己的工作,吐槽自己的上司。作为部门的副经理,她上面还有一个强势而专权的经理,同为女人,年纪大简洁十岁,经常有意无意的压制她,纵使简洁性格温和,不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也时常觉得气闷。
关宁则劝她,不如换个工作,远离是非之地。简洁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因为身处一个三线城市,如果换更好的工作只能换一个城市。而且现在的工作薪水不错,同事关系亲密,简洁大学毕业就进入这个公司,工作十年,不是没有感情的。看着旁边熟睡的儿子,他还只有三岁,刚刚适应幼儿园的生活,再想想万里之外每年只能回来两三个月的老公,沉沉的叹了口气。
两个人老生常谈的话题,还有关宁的工作,什么时候才能有更多的时间陪安安,什么时候这个家能过上跟其他人一样的日子。每次谈起来,都以争执或者沉默告终。这个夜晚也是如此,简洁如一个怨妇般,质问关宁未来怎么办,结果呢,一如往常。
这就是很多人的庸常的中年,有着一份不算好也不算赖的工作,一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大大小小的烦恼摆在那里,不解决也可以过得下去,可是与理想中的生活相距千里。因为顾忌越来越多,对于稳定的向往、对于流离的恐惧,使得改变越来越难,日子就这样在忍耐中耽搁下来,直到现在。
简洁就遇到了这“狗日的中年”,每当她难以忍受时,就会告诉自己,中年生活本就如此,于是就这样日复一日。其实她不知道,年龄绝不是中年与青年的分水岭,心态才是。简洁今年34岁,距离老去还有二十余年,生活还有无限可能,就这样被“中年”二字困住,岂不是作茧自缚。
其实对于简洁,孩子只是个借口。关宁曾多次鼓动她辞去工作,带着安安去投奔他。如果想要团聚,这未尝不是一个选择。外面的世界这么大,未来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唯一确定的是,你永远有追求更好生活的机会。
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