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心语(579):《平凡的世界》(13)——可悲的丽丽

        路遥用生命创作的《平凡的世界》最终获茅盾文学奖,实至名归。书中塑造了出身卑微的少安少平兄弟等平凡的人直面平凡、不甘平凡、追求不凡的人,鼓舞了一代一代人奋斗、拼搏、前行。

        书中最可怜的武惠良,外表光鲜、内心痛苦且无处、无法诉说,因为家庭关系破裂,主动要求到下面去工作——他要离开这伤心之地;始作俑者古风铃最可恨,道貌岸然、蛊惑诱惑诱骗惠良妻子丽丽出轨;丽丽婚内出轨却执迷不悟,可气、可悲、可怜。

        丽丽、润叶是同学,后在原西县同一所学校任教,丽丽在父亲帮助下调回黄原,成为《黄原文艺》诗歌编辑,小有名气的诗人。她男朋友武惠良是团地委书记、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婚后生活非常甜蜜,三十岁的她春风得意,穿着打扮一直引领黄原城的潮流,她无疑是最幸福的女人。

        这样幸福的女人却出轨“诗人”古风铃,她与古风玲所谓浪漫的邂逅,是一次灾难性的相识。丽丽因工作原因热情接待了所谓的“第五代诗人”古风铃。古风铃演讲时,丽丽十分卖力帮古风铃买书;丽丽陪古风铃在黄原周边步行游玩,古风铃给她传授写诗秘诀、为她改诗,古风铃故意盛赞她写的诗,承诺在头版位置发她的诗并推到全国;半夜古风铃敲开了丽丽的房门,丽丽丝毫没有拒绝,两个人就在黄原宾馆睡到了一块。几个晚上的云来雾去,丽丽就彻底爱上了古风铃。

        路遥笔下的古风铃,明显含不屑、讽刺:
        古风铃名不虚传,高高的个子,一头长发披到肩头,白净的脸上围了一圈炭黑的络腮胡,两只眼睛流动着少年般的光波。上身是棕红色皮夹克,下身是十分紧巴的牛仔裤;裤膝盖磨白处,用钢笔横七竖八写着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几乎把裤子变成了草稿纸。不看他的诗,光看人就知道他决非凡俗之辈。从他嘴里说出的是“超越”、“嬗变”、“集体无意识”等等新鲜的词汇和费解的概念。
        他当小学教员的老婆过日子仔细,在商店买了一个烧开水的铝壶,但是漏水,他老婆竟急得哭了。于是古风铃写了一篇“读者来信”,既扬商店的臭名,又赚稿费,第二天商店经理立马用新壶换了坏的旧壶,而且稿费的钱能够买2个壶。以一换三,现代派诗人古风铃用现实主义方法创造的“杰作”,使他那实用主义的老婆破涕为笑。
        古风铃跟着贾冰到省委副书记吴斌处争取资金出版书籍,通过他们的对话,可知很多诗的出版都需要资金的到位,而古风铃跟上来,一是见识一下省委领导的住所,二是杜丽丽也想出诗集,想让他帮助解决经费问题,但是他无能为力,只能跟着贾冰来“打秋风”,试试运气。而且在他看来杜丽丽的诗是老掉牙的东西,他根本看不上,看见在黄原对杜丽丽只是曲意逢迎,谋求一时之快。
        古风铃将痛苦的种子散在了黄原,自己却拍拍屁股走人了,而且他不会负责人,明确表示他和杜丽丽不可能结婚。
        惠良对丽丽一心一意,从不拈花惹草,连思想上的越轨都没有,这样的好男儿竟然让杜丽丽熟视无睹。她说:“我一直爱你,但在感情上不能全部得到满足。你虽然知识面也比较宽阔,但你和我谈论政治人事太多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我尊重你的工作和爱好。我有我自己的爱好和感情要求,你不能全部满足我。就是这样。未认识古风铃之前,我由于找不到和我精神相同的朋友,只能压抑我的感情。但我现在终于找到了这样的人……”

        当年的恩爱夫妻在时代的大潮中分手了。他们的分手是友好的;因为迄今为止,他们实际上仍然存着相爱的感情。关于他们各自未来的个人生活安排,现在还很难预测,杜丽丽声称,她一辈子准备过独身生活。她举列说,当代中国许多著名女作家都离了婚过独身生活,这有利于创作事业。她和省上“第五代人”诗人古风铃的关系依然照旧;尽管见面不多,但两地书信不断。

        古风铃把她当作生活的调味品,只为新鲜、追求刺激,丽丽却痴迷之中,不能自拔,实在可怜、可悲、可恨、可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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