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岁,裸辞第四个月,我收到了马尔代夫七星酒店的offer(二)

抵达马累时,黄昏正缓缓沉降。

机场之外就是海。云霞是熔化的金橘,流淌在天际线。椰树列队,沉默地站着。那片蓝绿色,澄澈得像童年时渴望而不可得的玻璃糖。果冻般的海,轻轻托起我满身的倦。我立在岸边,看了很久。仿佛在接受一场静默的洗礼。

那晚住在马累市中心。全世界最拥挤的首都,蛛网般纵横的小路。摩托车像躁动的兽,在狭窄的街道咆哮。行人被挤成剪影,贴着墙根,缓缓移动。喇叭声此起彼伏。一种无望的焦灼,在湿热空气里蔓延。

次日体检。同事骑摩托载我。风在耳边呼啸,我们在车流中穿行,像完成一场冒险。诊所很小,只有三四间房。抽血,X光。流程简单,却足以错过航班。

回到酒店,老板语气平静:“改签吧。”

于是多出一日空白。

走在旧城区,飞车从身旁掠过。人潮汹涌,每个人都像赶着赴一场迟到的约。店铺拥挤,货物满溢。车与车之间,只剩毫米的喘息。

然后,是海。

城市的海,竟可以这样蓝。浪花雪白,沙滩是干净的米白。父亲带着孩子在浅水处嬉戏,阳光把他们的轮廓镀得明亮。更远处,年轻的身体在浪尖起舞。中马友谊大桥沉默地立在天水之间。

乘巴士,过桥,便是胡鲁马累。

道路忽然宽敞。房屋不再拥挤。呼吸变得顺畅。沿着海岸线走,终于有了度假的实感。头顶偶尔有酒店的私人飞机掠过——那是属于客人的通道,员工的路径,总要曲折一些。

滑板少年在弯道上划过弧线。中央公园里,流浪猫接受着陌生人的善意。小桥,流水,健身器材……这些在马累是奢侈的想象。

一座桥,隔出两个世界。


日落时分,码头的天空开始燃烧。橘色天幕上,客机像一枚银色的标本。金光泼洒在海面,也落在行人脸上。

直到夜色吞没最后的光,我才想起归途。巴士即将收班,匆匆赶路。


幸而,赶上了末班车。

回到旅馆。一天结束。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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