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啊
一个个漂泊的灵魂
多想早日回到故乡的怀抱
采一朵梅里的杜鹃花
就用神山的净土种下
即使远在天涯
也常常把我牵挂
——写下这首诗和撰写《我定成为峰》这本书的是作者高家虎,这位“愤青探险家”誓将成为站在梅里顶峰第一人!他告诉人们:这些年来一直想做一件事——研究梅里雪山,探索她,发现她,崇拜她,然后皈依她。他30多岁,1998年辞去工作,成为独来独往的探险家,他的母亲是退休老师,退休金每月2000元,68岁的老父亲帮人看守建筑工地,每月700元,老两口自知无法改变儿子的心意,默默的为他攒钱,攒够了三四千就给他送去,见面后塞了钱掉头就走,不多说半句话,多年来省吃俭用为儿子登山提供30多万元帮助。在2010年12月这位执拗又倔强的儿子独自登上梅里雪山便再也没有回来,“成为峰”是他生命中过不去的“劫”,最终倒在大山的怀抱与冰川融为一体,留给亲人们永久的思念和伤痛。
梅里雪山为大众所熟知源于1991年云南、西藏交界的卡瓦格博雪山发生的一场震惊中外的“梅里山难”,导致中日联合登山队的17名队员(日方11名,中方6名)殒命冰峰。这座被当地藏语称为“白雪神山”的秘境之地,因为地貌复杂、雪峰林立、冰川高寒与地缘政治的阻隔,一直是国际探险界的盲区。日本人作为探险运动的后来者,对这最后的秘境极为用心,从80年代起,便锲而不舍的前往这个地区考察和登山,乃至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从1981年到1992年十年间,日本队在登山活动中共有29人罹难,而1991年的“梅里山难”则是日本青藏高原登山史上最大的一次挫折,不仅死亡人数最多,也因为日本在其国力鼎盛的时代面对一座海拔不到七千米的山峰,历经多年奋斗,耗资巨大,却落得如此结局,对其心理的打击委实沉重。
山难发生后在救援和以后的尸体、遗物清理过程中发生的事情引发人们对不同地区、不同民族对信仰、对神灵、对世界观的大碰撞,当地的藏民们认为这些人的尸体亵渎了神灵。在他们心目中,珠穆朗玛峰都不再神圣,因为有太多的人爬到了它的顶峰,他们认为现在只有两座雪山依然神圣,一座是冈仁波齐,另一座就是梅里雪山。所以他们誓死要保护自己心目中的神山之首梅里雪山,坚信那里住着山神护佑着他们世代生息。在中日登山队登上雪峰之时,马路上跪满了藏民和活佛,诵经祈祷山神护佑圣洁的神山免受玷污。
很多人提出疑问:在物质层面之上有某种事物在这场斗争中与我们为敌,人之力量与西方科学因此崩溃失败?我们斗争的对象超越了我们的认知?这座令人畏惧的山有其生命而且被神灵护卫?诡异的是,登山队每次要登顶,老天就突然变脸,一下撤,天又转晴了,甚至连救援队都逃不脱这个魔咒。
山难过去了八年,冰川上才出现遗体遗物,奇怪的是,按常理遗物会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而他们却集中在一处。所有吃的、用的、电池、电台、照相机、录音带、筷子、碗、药物等,刚捡起来的时候是没有味道的,一旦离开冰川就散发出臭味。因为山难发生在夜晚,C3营地的人全部遇难,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据后来推测,他们可能并不是冰川垮下来压死的,而是晚上下了大雪,雪越来越厚,在帐篷顶不住的情况下全部埋死掉的。正好发现遗体遗物的那一年冬天发生了大雪崩,所以这些东西就被推到了冰川的平台上。
随着灾难的影响慢慢地淡出了人们的生活,到了1999年年末,为了迎接“千禧年”的到来,搜狐公司发起“梅里雪山千年登顶行动”,由中国五勇士攀登地球上最后一座处女峰——梅里雪山卡瓦格博峰。临行前留下豪言壮语,写下遗言,他们把壮烈的死看得比平庸的活更重要!
随之而来的关于攀登梅里雪山的大讨论围绕生命与生存,崇高与平庸,人类与自然,文化与宗教,民族与世界等各方面的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这场声势浩大的登山行动引发了当地藏民和县政府的强烈反对,并召开了“梅里雪山保护与发展国际研讨会”,与会代表起草了一封信,并通过“自然之友”的会长梁从诫(林徽因儿子,全国政协常委)上交国务院,最后活动被叫停,暂缓攀登。
对大自然和未知世界的探索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梅里雪山始终傲然屹立苍穹,诉说着千年古老文明, 接受它的子民世世代代朝拜和仰望,它像一颗璀璨的明珠散发出圣洁的光芒,以它的深邃、神秘、迷人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
斯人远去,留给后人无穷的反思,登山作为无数人热爱的运动,带给人的成长、智慧、慰籍和力量感是无穷的,所以有这么多人哪怕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仍然趋之若鹜。但人在大自然面前永远是渺小的,我们必须怀有敬畏之心,量力而行,珍惜生命,行稳致远,在每一次户外活动中都能够平安回来才是人生最大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