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白色柔软的床上，被海浪声惊醒。

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抑或是梦境中挥散不去的幻音。城市里没有海洋，就像诺言得不到兑现，道歉得不到原谅。白色的光芒从窗口投入，整洁的墙壁被映出素雅的色泽。海风盘旋在屋子上方，吹拂着蓝色的风铃，划破晨曦的宁静。片刻，海面被点亮。

日出东方，在海面上拉出一抹长长的红色，站在海岸线远眺，视线内一片苍茫。古老的钟声一次次响起，振荡着平静而脆弱的心，工人走进正在苏醒的海港，扬起白色风帆，船只在海天间孤单的流连。海鸥从教堂与花园间穿过，停留在寂寞的甲板上，默默注视渐渐烧红的东方，海浪逐渐吞没岸边的礁岩，冷漠无言。

我渐渐走近岸边，海面上正升腾起白色的海雾，由远及近，不断飘散，淡淡的笼罩着所见的一切。绮丽的海面变得模糊不清，夹杂着被涂黑的帆船。从海底升起的歌声，掩盖了微凉的海风，诉说着凄迷的哀婉，久久弥漫着敏感的心，一切都在迷离中变幻，消散，在雾气下交织，缠绕，光影的反射形成一幅诡谲的画面。日出之后，那些过去的，现在的，都化成泡影，变成印象派心中的城市，美如天堂的印象。

盛满现实的船，驶向何方。

2016.04.01

图：《日出.印象》（莫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