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记

从北到南,从地上到云端,跋涉近7小时。飞机一点点爬升,最终突破了引力的束缚,我的心也在澄明的天空之海里获得了片刻宁静和自由,那一刻,我不再是地上渺小的仰望云的人。放眼望去,下面大朵大朵的云在海翻滚,自然变幻着的每一帧都是极致的美。


飞机飞到高空时,地上的一切烦恼渐渐远去,高楼大厦瞬间成了大地这块电路板上的小小器件,行驶的汽车成了一个小点,马路显得格外狭长,而行人则无迹可寻。一刹那我看到了自然眼里的我们,如此渺小,距离让人能够摆脱狭隘,真切而清醒地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


在家的日子,短暂而悠哉,一切平常必须要做的,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事。参加了一次重要的考试,和很久没见的老同学在考试前一天聚会,和三五好友故地重游,见到了往日老师们亲切的面容,他们仿佛不曾老去,变化的只有我们。

学校的操场还是很黑,衬得月光皎皎,很多人在夜色里跑步,静谧而熟悉的氛围让我想起操场中央大家围坐在一起唱歌的时候。图书馆的灯光明晃晃,宿舍的灯光暖融融,食堂的饭香四溢,十舍的小摊烟气袅袅……,不大的校园里,我们走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路上,走走停停,透过操场的栅栏望着月亮发呆。疏影斑驳,此刻满月照故人。


十舍烤冷面的摊位还是围着一群人,我们在路边蹲下来,望着对面不经意地哼起歌,月光,灯光,近在咫尺的北门,留给我们怀念的时间不多了。往日的生活图景历历在目,仿佛只有我们走了,记忆都留下了,十年,二十年,不知记忆是否还会这么清晰,操场凉风习习,明月高悬,沉默不语。

擦肩而过的稚气面孔陌生又熟悉,不理解我们这群人怪异的伤感,他们按部就班的在四点一线中生活,就像当初的我们。


再见了大学,这一次再没有牵绊了,我要大声的说再见,然后从回忆的梦中醒来,就像我们拍过的微电影我们遗失的一样,梦醒了就不再追忆。


下了飞机,桃红柳绿的夏天带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离开家还是回到家,有家人在的地方是家,有自己世界的地方是家,被朋友照顾被幸福包围的时候是家。飞机上读着好友寄过来的书,有她投稿的一篇文章,放下了手机,享受难得的全神贯注。


生命的真义就在当下。路上转了两趟地铁,我回到了出租屋,虽小但应有尽有,用手机买了菜和零食,一个人的生活暂停后又将开启,虽然百废待兴,却仍饱含希望。在家的日子我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要出发,也明白了家的意义,留给我的时间不多,我的身后有灼热的目光,渐渐融化我心的冰川,慢慢变成环绕着我的温暖。

回首来处,才能更勇敢的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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