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018年7月25日,一篇《章文,停止你的侵害!!!》在微博热搜上引起热议。
在那之后,作家蒋方舟和媒体人易小荷也纷纷站出来说,有被章文性骚扰的经历。
章文涉性侵被爆料后,他回应道:“酒局上男士碰到女士身体就叫性骚扰?”
并最新回应里,称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而在蒋方舟爆光了她的经历之后,春树在豆瓣上也曝光了自己曾被性侵。
传媒圈的性骚扰事件正在不断扩大。
舆论也在不断发酵。
2.
我看了微博很多评论,有些回复真的让我觉得很难过。
他们攻击受害人没有保护好自己:
攻击受害人长相:
攻击受害人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制止他的行为、甚至攻击受害人的动机——就是为了骗钱:
在之前的雷闯案,公益人把志愿者强奸了。
再更早的甘肃女孩跳楼案,南昌性侵案。
多少看客,用言语把受害人又杀死了一遍?
3.
我自己,也有差点被性侵的经历。
初二的时候,晚自习下课坐车回家,当我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春天的雨总是下得很勤快,走在回家的小巷中我感觉后面有人跟着。
就在我准备拐弯进入大道的时候,一把刀子就架在了我脖子上。
4.
直到今日,我还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穿着一身黑雨衣,三四十的脸,上面有很多皱纹。
他一会儿对我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又一会儿对我说,我丢了东西,怀疑是你偷的。
我怀疑他是临时起意。
如果他有预谋的话,在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以后,应该会开一个车子把我运到别的地方再动手。
可是他没有,他拉着我走到一个很少有人去的居民楼楼下,但离我失踪的小巷子其实就一街之隔。
再然后,我衣服就被脱得一干二净。
再然后,他的手就在我身上到处游走。
直到最后,我都听到他拉裤子拉链的声音了,我猜他可能是把裤子都脱了。
一直叫我打开双腿。
5.
我全程一直在骗他,放我走,我保证不报警。
而且我近视,认不清你的样子。
我猜他多少是害怕的,不然不会到最后真的放我走。
在中途,我家里有给我打电话,被他挂掉了。
甚至有一个人走进来过,他发现了,把我抱住,假装我们是正在热恋的情侣。
也许那个人发现了我的衣服被挂在自行车的车架上,觉得不对劲,也可能是想看戏,我看他一直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上楼。
我在那个时候,一直摸不准那个路人的心态,不敢贸然求救,怕刺激了那个人拿刀捅我。
在那个人放走我以后,我跑远了才敢用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并第一时间报了警。
6.
我那晚整夜没有睡觉。
有的事情就是这样。在发生的那一刻,你所有的念头只会集中起来去想要怎么应对,却唯独忘了恐惧。在我自己躺在自己房间里的那刻,我才真正意识到无边无际的恐惧。
在第二天,我就做了一件错事。
我把那晚的经历,跟我当时最好的女性朋友说了。
而我没有料到,她把消息传开了。传得全班都认为,我被性侵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能听到他们在私底下讨论我。
倘若,我真的被性侵了,为什么你们不去骂那个强奸我的人,要来对我指指点点?
不是所有的恶意,在没有施加暴力的情况下,就不叫恶。
有时候,不负责任的言语,就是一种罪。
7.
培根说过,散布流言蜚语的人往往隐瞒自己的身份,狡黠地假托世人的名字。
网络时代,言语自由,给了多少看客攻击人的机会。
匿名,让言语攻击有了肆无忌惮的保护壳。
直到今天,我依然对十年前的自己感觉到内疚。
就是那种可能当时还能把自己保护得更好,却没有做到的内疚感。
我保护好了自己不受到生理伤害,却被信任的人在心上插了刀。
对于看客,什么事情都会过去。
而对于我这种当事人,可能一辈子都过不去。
8.
既然生在互联网时代,请对自己的言语负责。
在没有经过女方允许发生的性关系,那就是强奸。
即使在婚内,也有婚内强奸。
据红星新闻报道,举报人“小精灵“接受采访时说,章文性侵发生的那天的内裤,她作为证据保留了。
而章文还试图用荡妇羞辱来混淆大众视线。
【蒋方舟,一直单身,交了众多男朋友;易小荷,离过婚,经常出现在酒局上。】
我在这里不想煽动情绪,那样并无意义。
我只想知道,像章文有这种恶念的,在中国还有多少?
抹黑羞辱他人人格来抵消自己所犯的错事,我们见得还少吗?
前几日的迪士尼摸臀事件里,男孩的妈妈对被摸臀的女子说:“你长这个x样,还摸你屁股?”
我们不该只看到这些言语中的恶意,更应该看到,这些恶意是如何被制造出来的。
是什么给强奸犯理直气壮的勇气。
是人心。
是那些肆意对受害人做有罪推定的人心。
人言可畏,杀人诛心。
那些该被惩罚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文 / 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