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4-04梦里不知身是客

       森冷的夜里,大风呼呼地刮过,树木飒飒作响,卷起一地的落叶。树旁的草屋摇摇坠坠,竟也没有坍塌。冷风透过草屋的缝隙钻了进来,奔着朝桌上微微亮着的烛火而去。

       火光左右摇了摇片刻,慢慢的,从那火上凝聚出了人形,拇指般大小,细细瞧着,模样颇有几分俊俏。小人儿眉头微微皱着,慢慢地左右环顾了四周,屋子里空荡荡的,黑黢黢的,墙角摆了张小床,床上似乎躺了位老妇人,也不知是生是死,直挺挺的躺在那儿。

       “喂,喂,奶奶,你醒着吗”,叫了几声,没人应答,小姑娘无奈的放弃了,气鼓鼓的盘腿坐了下来,颇为无趣,小小的烛火也一摆一摆的应和着小女孩儿的情绪。“我是谁呢?这是哪儿?我是怎样来到这个地方?”, 小人儿想了很久,毫无头绪,索性放弃了,不去想那劳什子令人头疼的东西,只专心对付着从屋子外灌进来的冷风,护着自己不被吹得变了形。 小人儿想了很久,毫无头绪,索性放弃了,不去想那劳什子令人头疼的东西,只专心对付着从屋子外灌进来的冷风,护着自己不被吹得变了形。

       她心想,既然自己是由这烛火所化,那便叫烛吧,有了个名字,总比无名无姓的要好,将来也不至于做个孤魂野鬼。呵,想什么呢,我又不是人,就是死了也不至于成了鬼,最多成了燃尽的烛油,她落寞的想到。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小人儿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去瞧,原来是床上的妇人起了身。

只见这妇人晃晃悠悠的起了身,摸索着床沿,颤颤地站了起来,身形似乎极其不稳,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下去。妇人慢慢地腾着步子来到了缺了脚儿的桌子旁,屋内黑黢黢的,只有这烛火还燃着,微弱地放着光亮。

       屋外的风仍是持续不断地涌进来,眼瞧着烛火就要熄灭,妇人终是不忍,伸手拿了桌上的纱灯罩子,盖住了烛,遮住了风,烛火渐渐地就此稳定了下来。妇人凄惶的看了看屋外,接着低低的叹了一声浊气,便又重新踱着步子到了床上,就那样躺了下去,呼吸渐弱,微不可闻。

       从始至终,妇人都未面露诧色,想来是没有见到这个从烛火中跑出来的小姑娘。

烛起先还被这个起身朝它走来的妇人惊到,缩到了火光底下,而后又忍不住地探出小脑袋,愣愣地瞧着妇人。看着妇人步子迟缓,行将就木,烛的心里产生了几丝莫名的酸涩感,她觉着这妇人很是熟悉。

       黑压压的乌云翻滚涌动,雷电如利剑在天空划开一道道巨大的裂口。黄沙铺天盖地,遮掩了一地的血腥,士兵们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列在那儿,盔甲,弓箭,甚至是象征着王朝尊严的战旗,散乱地,随意的被丢在了地上,任人踩踏。

       “嘶,好疼”烛痛苦地抱着脑袋,蜷缩着身子,一幕幕画面从她脑子中溜过,强忍着疼痛,几乎是本能的,烛认出了这是在战场,漫天遍野的红,刺得脑袋越发地疼了。“我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我会想起这些东西?啊啊啊,不要再出来了”,画面并没有就此停下。

      兵戈相接的清脆撞击声,并没有盖住孩童呱呱坠地的啼哭之声,枯草丛中,一位妇人气若游丝,怀里搂着的是皱巴巴的婴儿。妇人已是油尽灯枯之状。

       许久,烛才渐渐平息下来。

后记: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

不记得是哪天了,做了个梦,前半段很是清晰,是一位烛火中的小姑娘莫名出现的故事,醒来后,凭着直觉断定那个小姑娘就是我自己,故事很平淡,没有大起大伏,却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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