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住的乡间土屋隔壁,有一小片柏树林,每到夏天,树林里便泊着上百只蠢笨的大绿头蜻蜓,他们三三两两地停在丝柏树上一动不动,毫感觉不到来自人的威胁,三两岁的孩童一伸手就一抓一个准,不一会就双手抓满了绿头蜻蜓,满心成就感的往家里跑。有时扔在蚊帐里,让它吃蚊子,有时把尾巴拴了线绳让它飞,比现在孩子玩的风筝更鲜活。
隔着柏树林又是一户人家,院子里长了几棵高大的梨树。在盛夏秋初时分,绿澄澄的梨坠满枝头,再去串门时主人便会热情的往你手里塞上几个,那是童年时最美好记忆的一部分。
犹记得他家院里还横放着几株枯死的老树干,那是放学后孩子们的乐园,围着枯树干站着坐着唱着跳着舞着的,姿态不一,活色生香,那充满生机的表演场,倒比城市充斥着电子音的游乐场多上几倍的乐趣。
暑假经常在午睡时,被几个大孩子叫起来去捕蝉,于是光着脚丫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就去了。工具十分简陋,长竹竿的顶端用树枝绕个圈固定住,再去寻了蜘蛛网往圈里胡乱缠上很多圈,就成了一张手工定制的有粘性的蜘蛛网捕蝉器。即便看上去简单,捕蝉和蝴蝶蜻蜓却是百发百中,只要粘上去,没能逃得脱的。
到了夏夜,田野间漫天飞舞的萤火虫便是孩子们最好的玩具。抓了来用纱布手帕包了一大包,在家翻出本书照着看,也学古人"囊萤映雪"。
那本翻出来的撕了一半的破书,讲一个女孩去沙漠的故事,若干年后才知道,名字叫《撒哈拉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