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知道他当过国民党,救过高官,加入过解放军,越南战争救下许多同胞。一套由金子打的手术刀,便是他做军医的证明。
是犯了什么事情让他被押送回乡?是什么原因让他裤裆空当当,从上校的光环,变成太监的耻辱?是什么让他在乡间贫瘠里,又可以过着富足的生活?
村里人表面对他恭敬,暗地里不屑;大人都喊他上校,小孩都喊他太监。出大事的时候,村里谁都第一时间找他商量解决,平常里,大家都远离他那间阴森的鬼屋。
当红卫兵入村的时候,上校外出避难,却被人举报捉回村里批斗审问。大家仍然好奇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都经历过什么?什么原因让他变成太监?
小瞎子设计好一切,为解疑团,终于看见裤裆里的秘密。上校为保守这个秘密,不惜一切代价的掩饰,却被一个黄毛孩子给知道,眼看捂不住,便用着那套救人的金子手术刀,把小瞎子的筋脉挑断,舌头割断,连夜逃命。
村里乱成一锅粥,瞬间谣言四起,公安通报发出通缉令。小瞎子更用脚写出秘密,矛头直指与上校最好的父亲。这个耻辱让一家人没脸见人,甚至爷爷一度差点活活被气死。父亲总是默默无闻,不动声色,没有人知道他做什么,想什么。
上校被公安局抓回去,锵锵入狱。究竟是谁出卖了他?是谁举报的?在老保长上门扇爷爷两巴掌的时候,答案就出现了。为洗脱家门耻辱,爷爷为保家门门风,只有上校被抓,白字黑纸才能洗脱村里人的有色眼光。
村里人的口水一浪接一浪,比老保长的两扇耳光更厉害。家里人在家会有砖头扔进来,出门会有各色各样的花样招待。父亲安排大家逃离,一家人从此天各一方,甚至天人分离。
异国他乡求生存,回国不得,异国不容。人生海海,潮落潮起,终究相遇。没有前妻的牺牲,没有落魂的艰辛,便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更没有回国省亲的资格。
唯失去才能得到,唯得到更珍惜。
事隔20多年,村里翻天覆地的变化。老一辈的长辈,都去和上帝喝咖啡。只是爷爷是自己用裤头带结束生命,终究是良心谴责,受不了便自尽。那么上校后面又发生什么事情?鬼屋竟然变成废墟,杂草丛生,无人居住。
原来大家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在宣判会上,公众扒了上校的裤子,上校疯了,为了这个秘密而疯。比死亡更可怕是,生不如死。精神折磨终于打败这个历经沙场、战功显赫的大男人,一瞬间变成智商只有8.9岁的孩子,活成了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活成了个见人就扒自己裤裆的孩子。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林阿姨不惜一切带走上校,并与其成家立业。余生好好照顾这位孩童。众人都说林阿姨是好女人,大菩萨。但只有林阿姨知道,自己是在用余生赎罪。如果没有自己自私的爱情与怨恨,没有自己的举报信,上校便不会被革除所有的丰功伟绩,所有荣誉勋爵,回乡过平民百姓的生活。如果没有她做的一切,就没有后面变成疯子的故事。
这大概都是命运安排,因果循环。上校一生极力掩饰的秘密,最终却被其所害。人们总是喜欢挖人伤疤,仿佛把伤疤挖开,看见了还要撒上盐巴,才能得到心满意足的效果。
一代伟人无人知,一代英雄被耻笑。想起《圣经》里的一句话:“邪恶并不是嘴里进去的,而是从嘴里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