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十分抱歉,昨天开始兼职了,忙得完全忘记这回事了。本来是已经打算暂时不做兼职了,因为天气冷了,夏也暂时脱离了吃土期。但是突然看到有不错工资的兼职了,而且刚好被告知这两天不练车,便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撺掇她去赚钱,如果是这样,怕是让他们失望了。在街上被发了传单,做了护理,又买了一套护肤品,花的完全比赚的钱多了。唉,怕是要对她没了办法,无奈地叹气着吧。这次的兼职是至此难度最高的了吧,对她来说,地推本就不是她的强项,跟别人交谈这件事是能避则避,更何况是像这种强要把自己的意志硬加在陌生人身上了,那个莫名的罪恶感实是让她实在是无法向那天真烂漫的小朋友走去,他们怕是看到了夏手中五颜六色的笔了,好奇让他们盯着她手中的礼物看,但手又被已经有了很多次这种经验的父母拉着继续向前走。他们的父母多数早已知道了这种套路,没有平白无故送上来的惊喜,没有莫名其妙的好意,想要得到一样东西必须献出同等价值的信息。神如何伟大,也会向人们要求祭品,更何况他们这些平凡的人类了。夏向他们走去,走的慢的小朋友就要遭受她的魔爪了,夏会送出一个小礼物,但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本可以没有这种可能的额外的兴趣班的压力,走的快的夏也不追,走便走了,追上也留不住。夏走向充满小朋友欢声笑语的游乐场,罪恶感就更加沉重了,明明难得可以尽情地玩儿游戏,夏却还要带着学习去给他带来痛苦。夏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拿着糖的恶鬼,脸上堆着笑迷惑小朋友,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好人,转脸就张开自己的血盆大口,举起自己锋利的瓜子,伸向他们,而可怜的小人啊,却还一无所知。
夏遇到了不错的人,门口的执勤大爷,是个可亲的人。夏去搭话,边聊开了天儿,大爷是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吧,以为她什么都不懂,竭尽所能给她建议,夏也便这么听着,虽然她早已懂得这些了。一年的兼职给了她意想不到的经验,她也懂得了些套路,但若是比起其他的同行,夏怕是逊色又笨的多了。投机取巧之事,见得多了,自己做的时候,多是忘了或是脸皮的事了,更多是她自己的价值观了。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个怎样的人,想做的事和可以做的事到了一定的境界便没什么区别了。当一个人只能想到好的事不超过社会法规所规定的以及道德所准许的,他便是贤者的境界了。夏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觉得自己这次遇到了很多不错的人,给了她帮助,否则她是绝对做不到现在这样的。夏思考,是因为自己对别人微笑吗,又或是她的这张亲亲的脸。
“想什么呢,笨蛋吗?”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夸小孩说长的真亲,大了便知道了,那是大人没有可夸的了。这么一想,夏想到自己除了亲外没有别的称赞了,感到一些悲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难过了。想到发传单的时候,别人总是越过自己,夏反省自己太凶了吗?开始怨了自己的单眼皮,不能给别人好的印象。夏最近又觉得还可以了,双眼皮贴对她来说,不是为了双眼皮,而是把眼皮提上去,使自己不那么凶。不过是她自己不会用的缘故了。
下午下了小雨,很冷,转弯处的座位都空着。没人愿意在这么冷的天呆在外面,即使比起商场里面,它有免费的座位。夏很有良心地想起了自己的作业,带着,便找了个座位,准备明天要上交的作业,一个字都没动,只是把笔和纸拿出来,翻开,又放回书包。冷风比他想象中要冷酷多了,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坚强。以前她曾以吃苦锻炼自己为由做了很多实际上完全没有必要的事,粗暴来讲是自虐了。人类可没那么容易进化,小时候天真地以为抵抗几次寒风便不会再怕冷了,就坐在车上最前面把脸仰得起起的,夏现在觉得这可能就是自己为什么皮肤这么干的原因。现在想到要爱护自己了,事后的弥补总是那么没有效果,钱是花出去了,皮肤和钱却不是呈正比关系的。
晚上了,跟着地图骑着自行车走了一条不认识的路,忐忑但还是相信地图,当看到熟悉的路时,松了一口气,想到“我回来了”,街道也好像在说“欢迎回来”了。
然后,又熬夜了,晚安,希望明天是不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