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豆瓣上看到一位朋友分享的文章——《隆波田:平凡僧,独特质》,辑录了一位“平凡”而独特的僧人对求道者的答疑解惑与谆谆教诲,言简意深,耐人寻味。
读过之后,我的内心深受洗礼。上网搜索,得知隆波田是泰籍著名佛教大师,奉献整个生命,专心一意地传授禅法。
在此,希望将此文转发给更多有缘人,正如文中所说: 他的开示,将或多或少地有益于已发愿却犹在探索、那些迷失在黑暗中——无知、疑虑、不明的人。
隆波田:平凡僧,独特质
文/ 瓦他那.苏普罗玛加卡医生[泰国]
你若是曾幸会隆波田,也许会以为他只不过是位安详静默的老僧,有如在泰境内常见的其它老僧一样。
可是,只要稍稍留意,就该注意到,安详中,他一直是非常镇定、灵敏和觉知自己的。
当我们有缘向他请益杂难时,体会了这位平凡僧的超然:一位近乎文盲的人,竟一贯地强调与教诲唯一的主题——「觉」(证悟的自觉)。解疑时,他睿智清明,对所有的问题的开示,不凡到足以叹为「难以置信」。
一位不曾受过众所珍惜正规教育的人,竟能有此能耐,以一种简单、清晰、深入、具体、明确地理解方式来解答所问,彻底平息我们的疑惑。
如何地标榜隆波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教诲。
他的开示,即使是对非常简单或基本的问题,都弥足珍贵,似暗处明灯,驱散黑暗,引发见道之光,衍生智慧之芒。
他的开示,将或多或少地有益于已发愿却犹在探索、那些迷失在黑暗中——无知、疑虑、不明的人。
在此,没有对隆波田歌功颂德的意图,也不想藉此提升或感激对他的信仰。
仔细思辩、亲自检视、理解下文是读者的义务——一种我们都应尊重的权利和义务。
宗教
隆波田谈宗教时认为:“宗教即当事者。”
当我们见闻这句话时无法理解,因而请示:“宗教真是人吗?”
他答复如下:“宗教仅是个词汇,用以标明一位被认为已悟真理或人类生命本性的人之教法。此类教法纷然。一旦涉论宗教,即可能引起疑惑和争辩。因此,请恕我默而不谈。可是,你欲知真相,人生的实性(法),我将告诉你,一旦开悟,你对宗教的疑虑即可消失。”
云何求法
有一次,我请教隆波田是如何会发心求法的。
他解释道:“终其一生,我曾坚持传统的修行——虔诚的持戒、遇缘即修功德、做布施、年供僧袍。可是,就在最后一次筹措僧袍年供时,我为此功德与家人起了争执。”
“我因此”他继续道:“做了如下的思维,究竟为何持戒、修功德、尽力布施,而心中仍起烦恼?因此我决意实时寻求真理,使我由苦(烦恼)的束缚中解脱之法。”
法非衣裳
隆波田有一次告诉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曾误信“法”是身外之物,像衣裳一样,必须寻求而后穿戴。
事实上,“法”当下既是,人人本具。
学法
论及学法,隆波田道:“学法仅资议论,于事无补。应运用它,修至究竟,方能得到大利益。”
阿难尊者的故事
我总是不解,为何阿难尊者听闻、理解佛所说法比谁都多,而不彻悟真如。
隆波田解释:“阿难尊者对佛陀之认识极深属实,可是却未认识自己。佛陀圆寂后,阿难尊者学习真正认识自己,而成究竟觉。”
隆波田经外说法
有一次,我向隆波田提起,人们在学佛时,通常将三藏(巴利藏)奉为权威教典,而他说法时,却几乎不涉及三藏。
隆波田指出:“佛所说法,在他圆寂数百年后才被结集于三藏里。而此佛典,于往后数千年里,又几经抄录,教义也许记录极佳,然而,当今读者能否领会当初记录此教义者之本怀则颇足商榷。对我而言,一味地引用教典,有如在担保他人主张之真实性,而那些主张,我未必肯定(隆波田也没有否定)。可是我告诉你的事,我能保证,因为是由自己直接体验中流露出来的。”
“教典有如地图,对于不识路者或未达到目的地者适用。对已到者而言,地图则无意义。”
“此外,三藏系以印度某地域之方言写成,因而对该地区人士或知晓该方言者适用。然而,佛所教之法,并非可兹垄断之事。它是超越语言、文字、种族、性别、与朝代的。果真悟法,当以自己的语文来教化与表达。”
“研读三藏本是好事,但是别执迷名相。以芒果为例,不同语文,可以用不同字眼来表达它。别陷入名言及译词的争论。沉迷地认为只有一个字能正确地称呼它而忽略了芒果,任其腐烂。只要吃过芒果的人,一定知道这水果的实际味道,不管它被称为什么,甚至不会被命名。”
受欺于念
隆波田说,我们人类总是思虑不停,恰如河中湍流。迷失或者受欺于念,犹如汲水囤积。
可是,我们若有觉性,念起时立刻如实地照见它,则像无阻的水,任运流畅。
迷失于念,或者受欺于念将引生烦恼。
烦恼
有一次,有人请隆波田解释何谓烦恼。
隆波田取物置于掌中,紧握拳头,接着,翻掌,放掌,指着掉在地上的掌中物说:“这就是烦恼。”
问者当下领会:烦恼是我们假想而执着不放之事物。它是可以放下的。
隆波田说:“能很快悟此者,即是有智慧的人。”
“绳断”时如何?
读隆波田叙述其修证经验时,很难理解他用以描述修行最后阶段之比喻——“它正如一条紧绷于两柱中之绳子突然中断,永远无法再予连接。”
被问及此,隆波田解释:“语言仅不过是被传统的用以表达某种事物的一种媒介。但是,能解释你所问境界的语言却不存在。我们如果把白色漆放在等量的黑漆一公分旁,将他们调匀,我们可以称中间的颜色为灰色,不是吗?可是,假如白漆是放在黑漆的十公分外,而把两者调匀,你便发现没有语言能以一种使旁人领会的方式来解说其中任何定点的色调。那颜色,必须靠直接的体验。”
“你注意过云吗?他们看来形状不同。可是若乘飞机直入云霄,他们看起来便与未飞入前不同了。”
“没有文字能解释你所问的境界,它是超越语文的。臆测或者自忖它应如此或如彼皆是枉然。你一定得自知,你一定得自见,你一定得体验它。”
琐事
隆波田曾感叹许多来看他的人只问些琐事,例如做某件事可得多少功德、死后是否会再投胎等等。很少有人问,佛教真正教导什么?如何应用那些教法来修行?或者该做些什么以减轻烦恼。
隆波田仅回答所问,他认为,由他来自问自答有关宗旨的问题并不恰当。
真与假
隆波田说,人模拟动物长寿,且思考、忆念都为殊胜。当他们共居于大社团时,为了社会和谐,就有建立规则、习俗的必要。
可是随着时光的流转,后代人却把这些由人心所创之习俗视为独立的事实。一旦有人指出这些事,实在是共同的假设远非真实时,大多数人都拒绝接受,这种拒绝是非常普遍的。
“例如,所谓钞票,实际上是纸。” 隆波田说:“我们试着用它,而人们接受它,使它有了价值。假如人们不接受它,它便只不过是纸张而已。当今的社会,我们用钞票作交换的工具。任何人,没钱便难以维生;有钱能买到方便与舒适。可是,“苦”的熄灭,确是没有价钱可以买到的。”
修法
我曾问:“既然我们都同以佛为本师,那为什么不同的道场教授、修习不同的法?”
隆波田回答:“这是正常的。有人云,即使佛住世时,也有一百零八个不同社(僧)团,每个社团都宣称他们的法门是正法,而其余的一百零七个社团都是追随邪知邪见的。我们一定得运用自己的智慧,细心审量。易于受骗、怀疑与心扉闭塞都是歧途。任何能导致苦灭(烦恼止灭)之法就是恰当、正确的。依法本身而言,所有知道它实相的人,都会有相同的想法。”
有人问除了他的教法外,其它各种不同的教法好不好时,隆波田回答:“对他们是好,对我们则不然。”
修观会导致精神失常吗?
我们曾问隆波田是否真像某些心理医生说的,修观(比婆舍那)令人发狂?
隆波田回答:“一个不认识和不真正熟悉自己心的人就是疯子。修观,是学习认识自己的心,如果会发疯,那绝不是修比婆舍那(观)。”
涅盘
隆波田告诉我们,他和一位在家居士曾有过对话。这位居士在做完功德之后表示,希望借此功德将来好入涅盘。
隆波田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到涅盘?”
村民答:“在我死后。”
隆波田问:“你真想到达涅盘?”
“对,我真想去哪里。”
隆波田接道:“果真如此,你应该赶快去死,就能很快进入涅盘。”
那村民很迷惑:“可是我还不想死啊。”
“既然你想入涅盘,为什么又不尽快地死呢?这就显示你误会了。” 隆波田向村民指出:“佛从来不会教人死后入涅盘,而是教人在活着时证涅盘。”
云何出家
显然的,隆波田尚是居士身时,便已证悟,为何又出家为僧呢?
“僧团是种团体,象征着那些佛法修持很好的人,真正的僧伽。”隆波田解释道:“身为僧人,比教人知苦和灭苦简单多了。” (编按:在泰国在家人对出家人极为尊重,把僧人视为老师。)
以石压草
我曾请教隆波田关于对制心一处的静坐(止禅)是否有用。
他答:“这种禅法在佛之前曾被广泛地修习。它能引生一种平静的心境,却是暂时的。出定时,我们的心仍为贪、嗔、痴所役使,并非真正的改变,正如以石压草,石下的草即使枯萎,一遇阳光,又生起来了。这与观(比婆舍那)不同。“观”能开发认识与领悟,引生智慧而使心转化到较好的境界。”
昆善塔拉
我们曾经问起昆善塔拉的事例,他被认为是布施波罗蜜的典范。可是,他的作为似乎对他的妻小极不负责。是否真的他布施眷属的行为使他转世成佛?
隆波田答:“昆善塔拉的事例,是个代代相传了很久的故事。如果你认为它是真的,就该效仿他,而把你的妻子和孩子们布施给工、农们以助他们工作并成就自己成佛。可是,我若提供你下列的比照——你目前所有的所谓对妻小的责任是贪、嗔、痴,舍下它们,彻底的放弃它们,你能了解吗?”
信
隆波田总是说,我们不该马上相信或者立刻排斥某件事,应该先仔细的思量或者考验它,再信或不信。
隆波田述说佛陀的事迹,以为此点的范例:“安古玛拉是位太容易相信的人,他总是顺从老师的指示,甚至受命去杀许多人,他都做了。另一方面,我们有逃遁的乌帕卡个案。他是佛成道时,第一位遇见佛陀的人,虽然乌帕卡在佛身上见到佛使人生信和自信的特质,却不愿意相信佛业已自觉,而走他自己的路,错失了向佛学习的机会。”
了解他的教义者
我们曾经问隆波田,有多少人在听了他的教法或者受他指导后能领会他的教义。
隆波田回答:“大概不多于百分之十到十五,这相当正常。一位善根成熟的人便能及时领会。但是,大部分对佛教有兴趣的人,仍执着于惯常的修法,如做功德。”
人护戒?戒护人?
隆波田常问:“我们为什么持戒持得像照顾玻璃杯,生怕它碎了一样?为什么不能真正地在日常生活和修行中以得戒,也就是平常心?戒应该能照顾我们,而不是我们必须操心护戒。”
功德
我请教隆波田:“做功德能不能就真给我们功德?”
隆波田反问:“你以为功德是什么?”
当我告诉他,我认为,功德是我们死后所得之善终或归宿以酬赏曾做的善事。
他问:你有没听过出家人念诵作僧袍年供所得利益,说它会使我们升天而又有五百或者一千神祗为我们的侍从。现在,想想在泰国境内所有寺庙的数目。假若每年每个寺庙都举办僧袍年供,到哪里去找足够的神祗给我们每个做了功德的人?就这么,我们把出家人想象成银行会计,负责计算我们死后欠我们多少利息,是吧?
我进一步问隆波田:“果真如此,你对当前一般以财物布施做功德的看法如何?”
他回答如下:“财物布施做功德是好的。但是,它像稻穗,只能做稻种用。我们若想吃饭受益,一定要吃煮过或者蒸熟的米,而不是生米或者穗子。执着以迷信的方式用财物布施做功德是幻妄,迷失在黑暗中,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是一种白色的黑暗。至高无上,最究竟的功德是真正认识自己,灭苦。”
固执
我曾请隆波田去教我尊重的人,一位信心坚定且执着于传统方式做功德的人。隆波田见了这个人回来后,我问起了他们的际会。
“那是个固执的人。”隆波田答复:“一个心扉闭塞的人。你读过佛陀的事迹吧?佛陀初成道时,他去BENARES教他以前的同修五比丘时,曾想到去找他从前的老师们Alarakalma和Uddaka Ramaputta,以教导他自己证得的解脱,却发现这两位老师已经死了。”
“这是一件让我有点怀疑的事情。因为,这位未来佛才离开他那两位老师不久。我无法确定他们的死是否是生理上的,但是,肯定已死的是他们的心。”
僧阶
我们问隆波田:“在佛陀的时代,并没有僧阶级这回事,为什么当今泰国又有这么多僧阶级?这是不是件好事?”
他回答:“僧阶级是社会的问题和产物,你可以随意说它是好或坏。可是,我们必须生活在他们的社会里。”
学佛会使人变恶人吗?
我们有一次问:“为什么有些出家人,学到高阶层而还俗后行为险恶,通常比没有出过家和学过佛的在家人更糟?”
隆波田答:“这种人只读书,研究理论,但从不会研究过自己,所以从来不认识自己。”
礼敬僧袍
有次我向隆波田提出:“我们很难知道一位出家人是真正的僧或只是宗教的寄生虫,只看到某人剃了发、穿橙色袍,便立即礼敬。”(编按:泰国人一见到僧人就要行礼)
隆波田提出他的看法:“假如我们只是礼敬僧袍,那么在行经绍兴街时,在那儿整条长街排满了卖僧物的店铺,我们岂不就要从街头到街尾地顶礼每家店铺?”
福
隆波田告诉我们如何有一次在一位村民家中主持祈福赞诵时,要求一只大盆来代替他的钵作为圣水的容器,这是仪典里不可缺少一环。
赞诵结束时,盆里的水也变成圣水了,隆波田不依传统将圣水泼洒在与会人身上,却拿起大盆满满的圣水泼的房子地上到处都是,嚷嚷:“所有的人,请一起来帮忙整理东西,帮忙清洗地板,这就是福。用圣水洒在我们身上,可能因对水中漂浮的树叶敏感起红斑发痒,必须花钱买药治疗,像这种事,怎可能是福呢?”
葬礼
有次我们请教隆波田:“当我们举行葬礼时,死人会不会从我们为他举行的仪典中获得利益?”
隆波田回答:“葬礼是活着的人发明出来的传统,因为他们还是很不放心已死的人。究竟死了的人是否能由仪式中获益是件一直值得怀疑的事情。然而,可以确定的是住持和尚们会获利。我们以为出家人能承当邮差的任务吗?”
神祠
我曾问隆波田有关被认为住在我们所提供的神祠中的土地公,我想知道这神是否真有神力来利益或严惩屋主。
隆波田说:“只要想想,假如这保护神真有神力,它为什么不为自己建个房子,为什么不自己造食物来吃?为什么它需要等人来盖房子给它供养食物?而所供的食物总是那么一丁点儿,这神可曾满足过他的饥饿啊!”
佛教护身物
在认识他是谁之前,我见过隆波田。那时,我对佛教的护身物深感兴趣。为了向他求个护身物,我试着打动他而向他炫耀我的一件非常珍贵的护身物,吹嘘这护身物很古老,是七百年以前的产物。
他问:“这护身物是什么做的啊?”
我告诉他是陶器,是用极硬的粘土和细致的咖啡色罗望子酱烧烤成的,且内含多种金属。
隆波田平静地应道:“任何土,都跟着地球同时诞生。你的护身物,事实上,并不比我们进这房子前所踩的土更古老。”
单就那么一句话,使我洒脱的把那护身物从脖子上摘下,以无上的自信,丢弃了我对这类物品的执着。
有人曾请教在脖子上佩戴佛教护身物好不好。
隆波田回答说:“好是好,可是有件东西比佩戴护身物还要好,你要吗?”
隆波田有次被请求鉴定该人的护身物是否真有公认的超自然的神奇力量。
“它的作者还活着吗?”隆波田问那人。
当获知此作者业已早亡,此护身物原不过是个传下来的遗物时,隆波田评到:“既然连它的作者本身都死了,我们又怎能寄希望这东西帮我们免死呢?”
出家与还俗
为了拿掉恶性肿瘤,我不得不将隆波田的胃几乎全部切除。因而建议他少吃多餐。
隆波田说,一旦如此,则日中之后尚须进食,那将犯戒并招引非议与谴责。在这种强况下,他宁愿还俗。
因为,对他而言,是僧非僧,两无差别。他的心是稳定而不再退转的。
你认识隆波田吗?
隆波田提起如何有一天当他在拉玛他菩提医院等候钴放射治疗时,一位坐在附近的人开始同他闲聊。
初交谈时,他问隆波田认不认识隆波田。
隆波田回答:“嗯,我是有点认识他。”
在讨论一些佛法后,那人开始起疑而问:“你就是隆波田对吧?”
“正是”隆波田承认道。
佛的事
有一次,我们讨论佛舍利的本质,究竟它们是骨头转化成晶体或只是烧过的骨头。
被问及到他的看法时,隆波田评到:“佛的事不干我们的事;我们的事也不干佛的事。但是,佛指示我们应该明白所有关系我们的事,当你真认识你自己时,佛来不来都无关紧要了。”
悟者
隆波田说:“就身而言,悟者与凡夫无别,唯有论心,证悟之性质时,悟者超胜凡夫。”
随顺他愿
我们有次问隆波田,为什么现代人接受高更教育,有很多知识,而无法解决自己痛苦。
他答:“多数人都随顺他愿而不从自己心意,事即如此。”
死者无用
隆波田说,修学佛法须今生成办,不得等待死后。
“人死后,不能为自己做任何事,而其文言、典范,也只能少许的利益他人。唯有还活着时,我们能真正地自利利他。”
禁绝肉食
我曾经问隆波田禁绝肉食是否有利修法。
他答:“修法、悟法并不在乎或关涉我们吃或不吃什么。试想,悉达多太子为悟道不仅禁绝肉食,连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直到濒临死亡,并没有使他悟道。修道、悟道是智慧的事。”
执着禅法
隆波田有次警告说:“执着于法门或禅法,不论是那种,正如乘船渡河,舟达彼岸,由于执迷船身与其引擎而不肯下船。”
行善、作恶
我有次向隆波田提起,有些人怀疑古谚“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之真实性。
他指出:“是社会订出了善恶的标准,在此地认为是善者,到他方也许被判为恶。我们实应建立一个新而较为确当的认识,即——行善是善;作恶是恶。”
学生
隆波田有次将受过教育的人分成两类而作了下述比较。
第一类是那些清楚的知道真理的人,他们有智慧,开口时令人当下领会。
第二类人是些知识仅靠熟练或者强记而得的人。因为本身并不真正知道真理,因此,当他们说话时,便蒙混而毫无节制地长篇大论,再不就大肆引经据典,以使别人相信他们。
过去、现在、未来
隆波田经常说:“过去已去,无法修正;未来未至,若欲作为,当下即做。现在若做好,今天即是明天的好过去;而明天,当它来时,将成为业已做好的今天的好未来。挂心以往无法修正的事以及尚未发生的事,担忧现在不能灭苦的事是无用的。”
决心
根据经典,在成正觉前,悉达多太子接受在家女苏佳塔的食物,吃完后,将托盘放入就近的河中而下誓言:“若能圆觉成佛,这盘应逆流而上。”这盘竟真的就逆流而上。我问隆波田对这个问题看法,它似乎有违自然。
隆波田指出:“所有东西都一定会被河水夹带顺流而下。但是这个故事是指逆向冲击而来的念流。我们若能回顾念的源头,就知道这故事所指的真正涵义了。”
以觉工作
隆波田经常宣称:“所有的人都有我们所处的社会需要我们完成的责任和义务。这是正常的。以自觉克尽己责,将产生究竟圆满的成果以及可能的最佳结果。”
灯光
当隆波田健康变坏,濒临死亡时,我太太很担心他死后弘传正法的情况。
隆波田回答说:“你一点也不需要担心这件事,只要人类存在,就有人想要了解法,因为法不是谁可以独占或拥有的财产。法在佛陀以前就一直存在,但是佛陀第一个将法倡导出来。一个知法的人,像一盏黑暗中的明灯。越靠近灯光的人看的越清楚,而稍远一点就看的较不清楚了。有一天这盏灯一定要熄灭,但是将会不断地会再被点亮起来。”
跟谁学法?
当隆波田在Samitivej医院接受治疗的后期,他说:“我的病很深了,我必须要做的是保持觉知呼吸,直到它停止。”
因此我直接问他:“当你离开人间,你推荐我们向谁学法,才能获得最佳成果?”
隆波田回答:“去!从自己身上去学法,观照己心,是你能做的最佳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