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一年,惊回首

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
                                                                ——题记

曾因种着的仙人球死掉而闲置了很久的圆底红花盆又种上了另一种不知名的花瓣为心形的植物,在母亲的精心侍弄下长得还不错,冒出了很多新叶,向着阳光蓬勃生长。

于是,我懂了,一切事物最终都可以找到自己的归属感,无一例外,只不过需要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



生日时,朋友送了四个心形的蜡烛,包装很是精致,隔着透明的盒子都可以闻到淡淡的香气。我视若珍宝,甚至连包装都没舍得扔掉。那天家里忽然停了电,手忙脚乱的找蜡烛,普通蜡烛已经用完了,我一向是害怕黑暗的,便拿出那四颗“心”,点燃。除了有些香气,也就没什么特殊处了。

于是,我懂了,所谓珍贵的东西,其实也就那么点用处,物尽其用才该是事物本身的真正价值,而我们的过分敝帚自珍在别人眼里简直不可理喻。



这段日子忙碌到我的灵魂得不到安宁,想听的音乐没时间听,想读的书没时间读,想看的电影没时间看,越是这样我的欲望越是强烈,于是不停的安慰自己,等这段日子忙完好好享受。可当我真的偷得半日闲时,音乐,书籍,电影竟勾不起我的任何欲望,只是感觉到空虚。

于是,我懂了,我们应该遵从自己内心的当下感受,珍惜当下,做自己最想的事。快乐不像棒棒糖,吃不了,存起来,它自然也会过期变味最后腐烂。



某天午后,读书读得竟睡着了,有些故人突然闯入我的梦境,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有模糊的轮廓,可是他们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是那么熟稔。愚钝如我,始终想不起那是谁。醒后,我翻出快要泛黄的毕业照,面对那些稚气未脱的笑脸,有些我已叫不上名字来。那么多人,怎么不经意就忘了呢?

于是,我懂了,有些人一不小心就跌入了时光的深渊,你从未想过寻回,也再也没有遇见,并不想念并不追忆,只是某个瞬间,记忆翻飞,回忆定格,你才想起,哦,有那么一个人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陪我走了一段崎岖的路。



一个许久不联系的朋友打电话过来,几句象征性的寒暄之后,电话里是长长的沉默,多么尴尬的气氛,我们对彼此现在的生活一无所知。想当初我们的无话不谈,推心置腹,形影不离,难道是为了现在更好的陌生?

于是,我懂了,被人欣赏很简单,想要互相保持最初的感觉一直相处下去却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距离或许可以产生美,但它产生不了温暖。



那天半夜牙疼被疼醒,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半边脸都浮肿起来,吃饭喝水甚至说话都疼到受不了,但仍然没告诉妈妈,怕她担心。直到假期回家跟妈妈说,去医院检查后医生吃惊的问我,牙神经都差不多死光了,牙疼那段时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看看妈妈,然后笑了。

于是,我懂了,妈妈也是第一次当妈妈,我们的疼痛会被距离无限放大,所以,宁愿一个人默默承受也要在千里之外对她报喜不报忧。



初二时候,最爱的哥哥张国荣从高楼上纵身而跃,那年冬天,梅艳芳也离开了。高中自习课上偶然一次机会,得知从小听到大的《新闻联播》里再也不会有罗京的声音,直到前段时间,世界上最寂寞也最聪明的生命去世了,霍金走了,世界又笨了一点。

于是,我懂了,世事无常,长大后,不知有多少人会离我们而去,也会有太多的事情无疾而终,变成成年人就要学会接受和克制。


芳华刹那间,人无再少年。你我无敌的青春、生活的芳华曾经鲜艳夺目、绚丽多彩,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最终还是渐渐褪色泛黄了,但无论如何,你我青春的容颜和记忆的轮廓,永远不会随着岁月的消磨而褪色。你自然无法重头来过,所以选择是很困难的,我们就这样,在时光这位导师的言传身教下,义无返顾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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