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父亲如同大山般巍峨, 现在却经不起岁月的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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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个很倔强古怪的人

他通常在与别人说话时总是表现的忽冷忽热,一会慷慨激昂,一会沉默不语。

在别人看来是及其不好相处的。但是也时常会有不少邻里找他聊天,玩牌。或许在邻居看来,他的知识面会更宽阔一些,能够有更多的话题,来打发他的闲暇时光吧。

他喜欢关注国际,国内的时事新闻,政治动向,极其喜欢体育竞技。喜欢看这类的电视节目,记得小时候还曾和他争抢过电视,当然结果就是我美滋滋的看着少儿频道,他起身卷起一根烟愤愤的走开了。

他开心的时候像个顽童,愤怒时像个魔鬼,好怒而且冲动的性格使他在村里远近闻名。

不过他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不管是遇到什么歪理邪说,总会愤愤不平的给你去讨个公道,然后自顾自的在那里生着闷气。

我在想他后来的一场大病或许就是他的这种性格导致的,几次和他提起,一定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绪时,他也总是敷衍着答应。

是的,他就是那样的脾性,不懂得世故圆滑,说话直来直去,很容易就得罪了人,一生中也很少有什么很要好的朋友。

用我妈的话说他随我奶,性格倔强,脾气古怪。

而我妈是一个温和持家的女人,对于家里的里里外外总是打理的井井有条。

邻里之间相处的也很和睦。这一点我随我妈,但骨子里也会有那么一些桀骜不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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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他只有小学文化,曾有过六年的从军生涯,兰州军区,贺兰山驻地,一个神秘的地方。

他喜欢和我们讲他军营的故事,我们也喜欢听。

每当晚饭后,姐弟三人便搬起板凳把他围成一圈,开心的听他讲关于他的青春,他的军旅生涯的经历。

对于我们来说,那是多么神秘的地方啊!

漫山的沟壑,戈壁滩,驻扎着一支神秘的部队,修路,炸黄河,吃包子,比武,下象棋。

各种精彩的瞬间在他的口中一一讲述着,说到激动瞬间,眼睛里放着光。嘴里一边抿着茶水,一边手舞足蹈的演绎着他那热血的青春。

他的青春是我们无法体会的,每当听到这些时,小小的心里总会窜起一腔热血,立志长大后要去参军。

但最后,还是由于种种原因遗憾的错过了。

我的父亲他很文艺,会吹口琴,笛子,还会唱歌。

当然这大都是在部队里学的军歌,不管是在田间的劳作中,乡间的小路上,还是在晚饭结束后,来了兴致都会亨上两首。

最常唱的属那首《打靶归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就这样,在他的熏陶下,我很小就会许多歌。并且也学着他的模样哼上几首。

我的父亲他不喜欢出远门,他割舍不下他的土地。

对于他来说,有一块田,种下的每一粒粮食都能让他得到情感的满足。

我想他不是割舍不下,而是对他一生辛劳成果的眷恋,这片土地里曾经有他的希望。

是的,他们那一代人都有着这样的想法和观念。

即使后来有许多转做生意的人,也都继续种着几块土地,自给自足。

用他们的话说,“吃自己种出来的粮食,踏实,农民不能忘本”。

土地就是他们的根,只有在那个经历了饥饿的年代里,才能够真切的体会到每一粒粮食的珍贵。

由于工作的原因,我一直在外地,一年到头来很少回去几次,也只有在春节期间才在家住的久一些,两个姐姐也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也都在忙碌着自己的工作。

每当想念了就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父亲是很少接的,电话中言语也少。偶尔也会接到他打来的电话,说不到几句,就挂断了,是的,他总是这样。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

我知道,这也是他表达爱的方式,很简单,却很真实。

去年春节放假回家,拖着笨重的行李刚踏进家门时,便在外院里看见他了,一个很是消瘦的身影。

他正在院里劈柴,单薄的臂膀奋力的举起洋镐重重的批向枣木墩,旁边散落着已经批好了的碎片。额头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

听见我喊他,佝偻的身躯微微抬起,嘴角微微的上扬,额头的几滴汗珠在褶皱边滑落,滴在干枯的木材上。

抬手抹了一把汗水,向前探了探身,又故装镇定的缩了回去。

"哦,回来了,快进屋,屋里暖和,"。

是的,他很惊诧我今年回来的那么早,很意外,也很惊喜,但是并不会轻易显露出来。

母亲在屋里忙碌着,看着我回来,一边嘘寒问暖,一边忙碌着给我做饭。

屋里生着火炉,炉内燃着刚批好的木材,烧的火红,把整个房间烘的暖暖的。只是有些烟雾弥漫着房间的顶部,那里已经被熏得发黑了,墙壁也被熏得变成暗黄色。

“在家过几天?过了年初几回去?外面还真冷。”

父亲从外院推门进了里屋,身子已经披上了一件绿色的外衣。

灰白的胡须爬满了他那满是纹路的脸,一顶棕灰色的针织帽歪斜的戴在头上裹住了双耳,两只手因为天气的原因不自然的抖索着。

还是那件熟悉的外衣,是的,一件已经失去本色的绿色羽绒服。

锁链坏了,只还有几个定了的扣子裸露在外面。袖口有些破损,漏出了丁点的绒毛,黑色的领口聋披在肩上格外显眼。

这件绿色的外衣还是我初中那会买的。一直都很大,因为那时候是走读生,就一直穿着。里面夹着好几件衣服,圆鼓鼓的,垂下来要到了我的膝盖。

肥大的衣摆裹着我弱小的身躯,就这样陪我走过了三年的风雨历程。

后来听母亲说是故意买那么大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以穿好多年,等你不想穿了,我们也可以穿。

就这样我穿了几年后就闲置了下来,接下来每年的冬天似乎成了父亲的标配。

“哦,今年放假七天,但我想在家多待一段时间,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我转回头望向那熟悉而陌生的绿色身影,诺诺的回答着;。

父亲或许想说些什么,嘴里支支吾吾的,却也没听清,他走到炉火前,蹲坐下来,伸出那粗实干裂的双手烤着炉火,继续往炉内添着柴火。

炉火烧的更旺了一些,在炉膛内发出轰轰的声响。水壶里的水咕噜咕噜的打着节奏,屋里瞬间又增添了几分热度。

“今年冬天真冷啊,又干又冷”嘴里支吾着。

“工作怎么样,累不累,在外面,吃好一点,穿得暖喝一点”

像是又重复着母亲的问话,他是不善于和子女表达沟通的,但是又想着要说些什么。

“嗯,还好,一切都还好,你们在家也都注意身体,农忙的时候多注意休息,不行地里的活就别种了,把地包出去吧”

他直起身,点燃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不种地做什么呢,年纪大了,做别的又不行,家里人情是非花费也是不少的,还得指望着这点地,有个吃食,真闲下来还真的浑身不自在了。我们都还能下地,等以后不能动了再说吧。你先吃饭吧,我出去打会牌”。说着便套上衣袖出去了。

他喜欢和邻里一起打牌,寒冷而漫长的冬季是没有什么农活的,又是逢年过节更是闲暇,每到这个时候,邻里几人就常约着玩玩扑克。

常年在外似乎让我们之间都有了几分陌生,不管什么事情总是藏在心底,默默无声地付出着。

艰辛而粗糙的生活让他变得不再是那个能田边随时哼歌的人。

那个吹笛子,口琴,唱歌的人,是很少能听到了,也没有了往日的兴致。

或许是因为那个围绕它身边的孩童已然长成了大人模样,他也不再是那个风趣幽默的文艺青年了。

也或许是因为前几年生了一场病的缘故,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了许多,但还仍保留着他那古怪倔强的性格。

是的,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庄稼人,他就像一座大山,和世间千千万万的父亲一样,默默地守护着这个家,无私地付出着。

他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却懂得如何引导子女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念。

他虽然脾气很倔强,但却是世间唯一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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