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四点半左右,妹妹和妹夫来了。
于是,家里更热闹了。大家共聚一堂,小弟煮了大餐,晚饭吃得格外香。

只是周博听他妈说明天就回湖南了,他立马又变回了原形,打起游戏来两耳不闻窗外事,吃饭要千呼万唤,睡觉也是左催又催,作业也不做了,狡辩着说回湖南再写。他母亲见状,满面愁容,心似刀绞,恨不得一头撞死。

我看着侄女无助而抓狂的样子,却爱莫能助。相处几天下来,我发现一个叛逆期的孩子沉迷游戏后的性格改变是相当大而不可思议的。原来周博是个性格柔和而有孝心的乖孩子,如今变得脾气暴躁,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讲话不讲信用,出尔反尔。可谓是面目全非,判若两人。
8月29日早上,我只能眼巴巴的送他们母子坐上了回湖南的列车。

短暂的相聚,匆匆的别离。千人有千舟,个人各有各人的渡口。这或许就是人生。我只能在心里祈祷,愿这孩子早日醒悟,迷途知返,重回生活和学习的正轨。
送走了他们娘俩,我和妹妹及妹夫便开车去了趟县城,目的是妹妹要请客。我们到超市里买了一大堆吃的东西。我也不拦她,让她大手笔花一次钱以示她回娘家的心意。

第二天又赶集,我们及小弟又一起陪着老爹去镇上逛了一圈。照例去看看姑姑,大家闲聊一回。这次爹爹还下定了决心剃了个光头,胡子也干干净净了。

“爹,二丫头回来了,看你高兴得又把自己打扮了一番啊。。。。。″我笑着故意逗着老爹道。
“那是的呀!两闺女就是个宝呢!你爹能不开心!?。。。。。。。″姑姑也乐着说。
其实,老爹才是我们的宝!他不但是我们的宝,而且还是我们姐妹的根!
因为他在,不管生活多艰难,我们都有力量;也不管我们飞多远,人生总不忘还有归途。。。。。。

妹妹来了,我便开始享福。她总是抢着弄吃的,蒸酸菜包子,包卷粉,煲银耳红枣羹,一日三餐等等。我则打下下手,洗洗菜,拖拖地什么的。小弟也忙完了工地上的活,便又开忙着安装自己房间的衣柜和置物柜,偶尔他也露两手厨艺。
只是这样大鱼大肉吃多了,又贪杯陪小弟和父亲喝了点酒,我的肠胃便闹了革命。直到我自己想办法把肠胃的积食排空,又吃了一两天南瓜稀饭才恢复正常。这种情况几乎每次回家都会有,让我还是有所防备了,不再让自己再遭罪。
老爹依旧天天早上跟他的老朋友们去散步。午后和晚饭后,我和妹妹便陪老爹聊天,散步。我们还把他的房间卫生弄一遍,再把他冬天的衣服裤子全拿到楼顶去晒一遍。
夏遥9月30去镇上的忠诚中学报名后便住到了学校里。

我清晰地记得那所学校建于1993年,到现在有32年的历史了。1994年的秋天,我们成为第一批学生就读于那所学校,那时我读初二。我们都是走读生,一天要在学校与家之间来回往返走六回路,大约总计是10多里路程。住校生都是来自偏远大山里的学生。他们每人每周自带足够的大米交到学校食堂里,每餐的菜则要购买,荤素搭配,价格不一。
然而,现在我们村上的孩子都不允许走读了。不管远近,学生一律实行封闭式管理,只有周六早上才可以回家,周日下午再返校。

这或许又是故乡的另一种改变吧!毕竟,现在的孩子太叛逆,加上容易沉迷网络游戏,的确是很难管理了。
于是,我和妹妹从3楼搬到了二楼夏遥的房间里。我不得不告别那间躺在床上便可以看见星星和月亮的房间。而晚上睡觉神聊的人便从侄女夏遥换成了妹妹。
那小姑娘忽然之间便长大了,第一天进门时,我便笑着到处搜索他们姐弟俩的身影。

“你们的姑妈回来喽!你们不来迎接哈!。。。。。柒斤!遥遥!。。。。。。”
我欢天喜地叫着他们的小名。
结果,十三岁的遥遥从厨房走出来,长胖长高了一些,浓眉大眼,脸上长了些许青春痘。她一见我便腼腆地笑着,羞羞答答的叫了我一声姑妈。而柒斤则稳如泰山地坐在隔壁伯父家的沙发上看电视,仿佛没听见我的声音似的无动于衷。
等我一屁股挨着他坐下时,惊见这个十二岁的小家伙居然顶着一头乌黑发亮的漂亮卷发,胳膊和大长腿上的肉非常结实,一双大脚板,估计巳经穿39或者40码的鞋了。看这样子一定是快有我高了。

他见我也只是笑着,水灵灵的眼睛顽皮地打了几个转,故意气我似的就是不喊我。
“小兔崽子!。。。。。。喊还是不喊我。。。。。。。谁在电话里喊我回来着。。。。。″我笑着靠近他,一边说一边挠他的痒痒。
“喊!我喊!。。。。。。。哈哈!姑妈!。。。。。。。姑妈。。。。。哈哈哈。。。。。。!″
他笑着扭动身体大喊投降。
我凯旋而归,大获全胜!心里乐开了花。
有孩子真好!我有时常希望孩子们永远别长大,我便永不失这份纯真的快乐。。。。。。。

结果第二天我便抓着这两个小家伙来搞卫生,不曾想姐姐倒是有些偷懒,做弟弟的才是个干家务的能手。干起家务活来,不但细致,而且手脚麻利。

于是,晚上躺在床上时便给遥遥灌输一个女孩干家务的重要性。还聊到了自己的一些学习方法,又帮她分析了她两个小肚腿上的条状红色斑块跟她的“大姨妈″之间的关系。并且还告诉她一些关于女孩子生理期的注意事项及如何自我按摩一些穴位来强健她虚弱的脾胃等等。

不曾想这姑娘不但不嫌烦我,还虚心接受我了我的诸多建议,一聊就聊开了。以至于接下来的三四天她心甘情愿跟着我学做了几餐饭菜,分配的家务也几乎上自觉完成了。而且,每天一躺在床上,我们便象老朋友似神聊起来,山不断水不流的。直到我听见鸡叫了才强制大家闭嘴合眼睡觉。。。。。。

后来湖南的侄女红梅带着儿子来了,我才跟红梅睡到了三楼,红梅走了又跟妹妹在那间房间里数了两晚的星星。也许是大家久别相聚兴奋过度,也许是失眠,反正天天晚上十点多躺在床上便会聊到半夜鸡叫才昏昏然睡去。
我知道妹妹身体也不太好,她夜尿多,但谢天谢地一倒床便会呼呼睡去。我们一边聊着别后各自的生活和婚姻琐碎,身体健康上的问题和日常饮食上的经验,及至孩子们的上学和工作情况。聊到嗨时也会扯到些童年趣事。如此,两个人便睡意全无,聊到口干舌躁,鸡啼声声才作罢!
“天啊!我们天天熬夜啊!。。。。。。″我时不时提醒着妹妹说。
“姐,没关系了。难得的机会,熬不了几天大家又散了啊。。。。。。。"妹妹总是不以为然地这样安慰着我。

而我仿佛打了鸡血似的,第二天一大早六点多就自然醒来,精神状态极佳。
日子就这样琐碎而平淡地过着,小弟媳妇天天一早六点多便上班去了。我们每天都要等到晚上八点后才见得到她,大家偶尔聊两句便又到点睡觉了。孩子们都上学了,家里便显得有些清静下来。
9月5号下午,儿子从深圳赶来。大弟和他儿子远儿也各自请假回来了。

大家相见自又是一番欢喜。大弟比往年胖了许多,晒得黑黑的。他前两年在江苏开饭店,不想生意不景气便关了门。如今只能在工地上打打杂。他的儿子远儿今年十九岁了,1.75的大块头,脸上一脸阳光。他因为高考划档,现在正在凯里复读。这孩子懂事,小时候我带过他九个月,所以跟我也特别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