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爱情
“楚江,我想你了。”这时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二十八分,窗外悄然无声,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害羞地看着那宁静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这姿态仿佛是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在笑眯眯地看着大地。夜晚是柔和的,风轻轻的柔柔的飞翔着,巨大的翅翼亲切的抚摸着这一切。夜晚的潍坊是安静的,透过那薄薄的云层,月光洒在道路上代替了万家烟火。在窗内,那一盏盏明灯,一闪一闪的,慢慢的熄灭。街边的店铺内的日光灯,招牌上霓虹灯光早已熄灭。马路上的人车稀少与白天的车水马龙形成鲜明的对比,树叶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整个潍坊像是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我站在阳台看着窗外,给楚江打电话。
“你咋了呀?”电话那头楚江的声音有些沙哑,听得出来大概我将正在熟睡中的他吵醒了。
“没事。你睡觉吧,我挂了。”
“别挂呀!”楚江声音大了一点,“魏小然,你说你都把我吵醒了不应该负责吗?”
“是呀,又要对你负责了。”思绪回到了四年前的时候……
对不起,我不和智障交朋友
“哎呀,爸妈,新生招待处在那里呢!你们在这里等我吧!”我把手里的行李箱丢给爸妈便去操场东面的新生招待处领取报道。
“学长好。”我见着新生招待处有个坐着的男生挺闲的,便主动打招呼。出门在外尤其刚进入校门,逢人张口闭口就是学长学姐总是不会吃亏的!
“你在叫我吗?”那个所谓的“学长”回头惊讶的看着我,然后莞尔一笑说:“我不是学长啦,我和你一样是个大一新生。”
“哦哦。”我看了看他面前的牌子,上面用加粗的黑色签字笔写着“法本五班”四个大字,我指着这个牌子,问他:“这是法本五班新生招待处吗?”
“是呀,你也是法本五班的呀。”男生说着拿出一张纸,“没在群里见你爆过照。”
“啊?哦,不怎么聊天哈哈。”我看着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班里所有人的名字,我顺着名字在最后几行发现了自己的名字,“是要打上对勾吗?”
“是的。”他递给我一支笔,“你叫魏小然呀。”
“嗯嗯。”差不多三个月没有拿笔的手接过笔后突然自己楞了一下,感觉已经生疏到不会写字了。
“哥,这个魏小然,新生。”男生朝我身后大喊。我转过身,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头的汗在阳光的照耀下在闪闪发光,他气喘吁吁的对接待我的同学说:“那个领被褥的单子和校园卡都在我的书包里,你自己翻翻。”之后笑着对我说:“你叫魏小然吗?我是你的导助,周董。你扫一下这个二维码加个班级工作群。”
“好的。”扫二维码加群的功夫那位同学就已经将我的校园卡和单子递给了我。
“宿舍在哪里呀?”我看着领被褥的单子寻思着先把行李放回宿舍,可是还不知道宿舍在哪里。
“忘记给你分宿舍了!你来这么早就四号宿舍楼214吧!”导助周董说着给我一把宿舍钥匙。“在哪儿呀?”终究还是没有告诉我在哪里,周董就去接待其他新生了。
“在学校最东边,看见那一排宿舍楼吗?东南方向最后一个。”
那位接待我的同学给我用手一通指,可是对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再加上我是一个不分东西南北的人,让我凭借他这一通乱指就找到宿舍楼简直就是不可能!
同学看见我一脸懵逼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跟我走吧!”
我迅速去我爸妈那里接过行李箱,让我爸妈在原地坐着等着我,毕竟也是十八岁的成年人了,收拾宿舍的小事就让我自己来吧。要不是爸妈非要跟着来,我就自己拖着行李来学校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同学。”
“楚江。”男生声音低沉,大概是拖着我的大行李箱也感觉到颇为沉重。
“什么?朱江?你家是在广州哪里吗?”这句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感觉好笑,叫朱江就是家在广州那里,那叫做牛约还是美国人喽!
“同学,请问你是智障吗?”男生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脸严肃的说:“智障,我叫楚江,屈原的母国楚国的楚,长江的江,楚江!”
“我这不是没听清吗?又不赖我,”这人也是醉了,骂人都骂的一本正经,只是没听清至于嘛!
“算了,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楚江耸了耸肩,继续拉着沉重的行李箱走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
我一听他这话真是一肚子气,可是看在他帮我拿行李箱还带我去宿舍的份上我也就忍了,我还不惜和他一般见识呢!
“就是这里。”停在一栋大约八层高的宿舍楼前,楼从外表看很破旧的样子。
“你难道不帮我把行李箱搬上去吗?二楼呢!”我看着楚江打算要离开,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着他,可不能让他跑了,这就在身边的免费行李搬运工怎么不快点抓住呢!
“还要帮你搬上去!你行李可沉了!”楚江一副震撼的样子,仿佛刚听我说了一句极其不可思议的话。
“对呀,我当然知道很沉了。难道你还要我这一个弱女子搬上去吗?”
“就你还是个弱女子?”楚江无语的搬起行李,当啷着个脸,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然后说:“你快让开呀,这么沉还挡我的路!”
“喂,这位同学,你这嘴怎么这么损呢!”此时此刻的我真的可以说是火冒三丈,怎么也是个男生连个责任心都没有吗?帮助女生搬个行李至于这么不情愿吗?就这样这种没有同情心不乐于助人的男生注定单身一辈子!注定孤独终老!我在内心将这个正在帮我搬行李的楚江骂了无数次,骂的狗血淋头。
“累死我了。”214宿舍门口楚江气喘吁吁的将行李箱“咣当”一声狠狠放在地上。
“你温柔点!”我心疼的去检查我刚买的行李箱。
“你这女生真是的,我都累成这个狗样了,你还心里只惦记着你的行李!”楚江喘着粗气,眼神里射杀出来的是凶狠的光芒。
“喂喂喂喂,同学,你一路损我损的也很难听好不好?”我不屑的瞥了楚江一眼,但看他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样子,心想怎么也是帮了我的忙,而且开学第一天就结下梁子也不好,我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给他,说:“擦擦汗吧。那个还是谢谢你了,以后就是同学了还请你多关照呢!”
“谁要关照你!”粗暴的撕开湿巾的包装袋,看了我一眼,说:“快收拾行李吧,一堆事情呢你还在这儿发愣,我要去看看周董哥那里还有没有我需要帮忙的。”楚江起身走到楼梯拐角处突然回头说了一句:“只希望别再遇到像你这样难伺候的姑娘。”
“切。”一听这话我这火气也顿时直冲脑顶,“只希望别的姑娘别再由你接待!”我觉得我和楚江简直就是八字不合,两个人相同的暴脾气,一样的爱损人,嘴里还咬牙切齿着打开宿舍门,果不其然和贴吧里一样,破旧的四人间,一打开感觉好多灰尘在空中漂浮,墙上满是这么多年住在这里的学姐留下的脚印手印,还有几张破旧不堪,颜色已经暗淡的海报。四张床搁置在房间四个角落,其中比较靠近门口的两张床的上铺早就铺好了被褥垫子,房间正中央放着一张大方桌,暗朱色油漆大都剥落,桌子上放着几个已经有裂痕的玻璃杯,表面油渍斑斑,一层厚厚的灰尘,几把生锈的小锁搁置在玻璃杯旁边,桌子下面有几个铁方凳,有的凳子腿早就没有了。房间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个卫生间,还好有独立卫生间,推门进去,小小的镜子上面斑斑点点,水池中有些发绿的东西令人作呕,马桶更不用形容了。这是贫民窟吗?不是,这就是大学宿舍,这就是我们心心念念的大学宿舍,现实和梦想之间就是相隔着一整个银河系。
我一个人去楼底下宿管阿姨那里领了被褥,收拾好床铺打扫了我的衣柜,临行前,拿好钥匙,要锁门的时候最后看了一眼宿舍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四年要生存的地方,深刻感觉到大学重要的其实不仅仅有学习氛围,还有住宿环境。
“呀,楚江!”刚把门锁上,一回头又看见了楚江,真是不是冤家不见面,看楚江手里的行李箱就知道,由被安排当苦力了呗!我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女生,她扎着一个低马尾辫,蓬松微曲的韩式刘海,纤细的眉毛似一轮弯月“垂吊”在额头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专注地目视着我,透出一股聪明伶俐的劲儿。
“这是你的舍友,你咋还锁门了呢!”楚江把行李箱轻轻放下,笑着对女生说:“这就是你的宿舍了。”
“谢谢你啦。”女生很友善的向楚江道谢,看楚江那一脸犯贱的样子就知道,这小伙儿看见美女心跳加速,荷尔蒙猛升了呗。
“你好,我叫魏小然。”毕竟是要一起在一个屋檐下住四年的舍友,我管楚江有啥生理反应,先和舍友混个面熟。
“我叫江白。”不愧是美女,连名字都那么的独特好听。
“为啥不叫江小白?”再次脑洞大开,想起来了一种叫做江小白的酒。记得高中毕业的时候和朋友喝酒就选择了喝江小白,因为当初被那句“我是江小白,生活很简单”给深深吸引住了。
“看来我高中的外号又要在大学风靡一阵了呀。”江白笑了,她笑起来,像是一朵面对太阳的太阳花,阳光灿烂。又像是清水出芙蓉般洁白无暇,不带有丝毫瑕疵。连我都看得出神了难怪楚江这个正常的男生会怦然心动。
“我这有事就先走了。”我看了眼时间,我爸妈还等我和他们一起逛逛呢。我把宿舍门打开就要离开了,楚江尴尬的朝江白说了声再见,也要离开。他从我旁边匆匆走过,脚步飞快但看得出来有些猝不及防,走在我前面,而且还视我为空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跑上去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句:“心动了呀,小伙!”
“心动什么心动!”我看着楚江脸红的样子,噗嗤一下子没忍住笑。
“喜欢就是喜欢,一个大男人装什么扭扭捏捏的嘛!”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她可是我舍友,你不知道追女生首先要和她的舍友朋友搞好关系吗?”
“瞧你厉害的,我要撩女生还需要你个丫头片子帮忙嘛?”楚江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我上下打量着他,就楚江,一米八左右的个子,长相嘛,也就那样吧,皮肤挺好没有那么多痘印,小眼睛单眼皮,好听点叫小眼睛迷人,不好听就是贼眉鼠眼的样子,鼻子算是高挑吧,有点法国人鼻子的感觉。就是性格不好,这张嘴太碎,老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啥叫丫头片子,我拿你当朋友还寻思帮帮你,你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感觉我和楚江就是一对冤家,天生不合没办法。
“谁和你做朋友!”楚江外头瞅了我一眼。“真不好意思呀,对不起,我不和智障交朋友。”说着就去操场新生招待处了。
“你!”看着周围这么多学长学姐我也不好意思发威,再让我上贴吧头条,大一新生刚入校门就酿成一门血案。怎么也是个要学四年法律的人,要学会用嘴巴解决问题而不是拳头。我看着楚江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楚江,你这样待我,如果有一天你要追江白,我绝对是你的一个绊脚石!不是姐没给你机会,是你自己造的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