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的彷徨
撑不起
风干的悲伤
还有
同样塌陷的脊梁
母爱如海
五十岁的孩子
不知道拿什么
夯实走下去的力量
五十岁的孩子
不知道用什么
抹去梦醒后的凄凉
五十岁的孩子
不知道写下什么样的文字
母亲的容貌
镌刻成永恒的画像
母亲生活一辈子的小村庄
我鄙视自己
多少次摔打着母亲的叮嘱
冷得发抖
也不愿多穿什么衣裳
我鄙视自己
多少年读不懂
母亲张罗东北红松青色的瓦
盖起三间正房、三间厢房
我鄙视自己
多少回笑着母亲的任性
多大的浪费啊
盖什么楼门、砌什么院墙
鄙视有什么用呢
母亲走了
只有老房子沧桑的身躯
挂满沧桑
母亲走了
只有院墙
合着楼门的泪眼
孤独地张望
母亲走了
只有宅子上的两棵枣树
酸楚的悲伤
写在天上
母亲走了
只有半百的儿女们
一头记挂着坟墓摇曳的野草
一头哀愁塞满梦乡
痛
母亲走了
过往
不再是以前的过往
以前是母亲自己
给我们从没见过面的姥爷上坟
以前是母亲领着我们
给倔强又慈祥的姥姥上坟
以前是母亲嘱咐我们
给前两年去世我们唯一的舅舅上坟
清明到了
过往
不再是以前的过往
今年我们给母亲和她的亲人们上坟
就像母亲叮嘱的那样
要记着磕头啊
要记着往火纸上拓钱啊
要记着奠酒啊
要记着姥爷姥姥舅舅都烧到啊
要记着……
今年清明
只能是我们给母亲和她的亲人们上坟
就像母亲活着时的那样
痛
诗人 作家
乐者 画匠
还有聪明的智者
告诉我 拿什么祭奠母亲
一首沉重的诗
一曲如泣如诉的歌
一幅黯然的画
还是
一篇泪水洇湿的文章
诗人 作家
乐者 画匠
还有聪明的智者
在母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
告诉我 该如何致敬
母爱
温暖如海的芬芳
无助的彷徨
真的 撑不起
风干的悲伤
还有
同样
不再挺拔的脊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