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尼摩船长

——读《海底两万里》

文/何体勇

可以说，尼摩船长是《海底两万里》一书中的灵魂人物。他带着一船人，从太平洋出发，经珊瑚岛海，穿印度洋，入大西洋，至南极点……这一路走来，足足两万多里。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一群人无怨无悔、死心塌地(当然，阿龙纳三人有被迫的成分)追随着尼摩船长？他，究竟有什么样的非凡的个人魅力，让所有人如此信赖他呢？

尼摩船长的现身是如此神秘。他指挥驾驶潜艇遨游于海洋中，被时人当成了怪兽，甚至是移动的岛礁。这才引出"我"——阿龙纳，一位自然生物学家，巴黎自然科学博物馆教授，随军舰“林肯号”远赴大洋一探究竟。近五个月的搜寻，“林肯号”军舰终于在大洋上遇上了“鹦鹉螺号”潜艇。一翻追逐、戏弄、打斗，最终军舰被潜艇猛烈撞击，“我”、"我”的忠诚的仆人康塞尔以及鲁莽暴躁的加拿大猎手尼德.兰一同掉入大海，命悬一线。关键时刻，尼摩船长及时伸出了援手。他没有将我们当成敌人加以消灭，而是将我们救进了潜艇。至此，他的神秘面纱逐渐被撩开。为了保密，他给我们自由，却要将我们终身囚禁于潜艇。他人性中善良仁慈的光辉闪闪烁烁，将我们囚禁也是情非得已吧。从此，我们就追随他开启了一段神秘的海底之旅。

航行中，他既是我们茫茫大海中的向导，也是我们神秘世界的科学知识普及者。关于向导，不再赘述。关于科学知识普及，比如第十章《尼摩船长》中向我介绍海洋资源，“有时候我在船后拖一张渔网，直到鱼网装满了才拉上来;有时候也出去到陆上没有去过的环境里，追捕生活在水下森林里的动物。而我就像尼普海神问老牧羊人的羊群一样，无忧无虑的在广阔的草原上吃草，我独自享用着造物主播种的各种生物。"还有吃的穿的，甚至香水也是从海洋植物中直接获取。这里不仅写出水下资源的丰富，还写出了水下生活的独持以及船长是这一切资源的支配者的自豪与骄傲。再比如十五章《与船长的谈话》中，船长向我介绍海洋的深度"北大西洋的平均深度为八千二百米，地中海为二千五百米。在南大西洋，南纬35度的地方……有的一万二千米，有的是一万四千米……平均可能是七千米左右。"这些数字背后，有着多少鲜为人知的辛劳和汗水啊！他带领着我们体察采珠人的艰辛，欣赏美丽的珊瑚林，体验阿拉伯隧道的刺激，惊叹南极奇观，经历九死一生的被困冰障，参加与大章鱼的殊死搏斗……一路走来，风光无限，奇观无限，精彩无限，惊险无限。给文中的“我们”与读者带来了视觉的饕餮盛宴。

险境中，他是镇定自若的领导者，也是身先士卒的战斗者。比如十四章《海底森林狩猎》中当“我”面对满嘴利牙的角鲨，“心里充满了即将被吞食的恐惧”时，是尼摩“突然向我面前折回来，并用有力的手把我摁在地上”，他用他的机警、敏捷、冷静应对挽救了“我”的生命。特别是我们探访南极点返回途中被困冰障层，储存室中的氧气仅能维持48小时，他冷静地谋划、测量、尝试，先将人员分批尝试往下掘冰挖洞;当发现冰封速度越来越快时，想出用动力泵沸水融冰;当距离水层仅有1米但已感觉呼吸不畅时他果断将融水吸入艇中利用自身重量冲破了千钧一发的1米，从而挽救了整船人。在这场自救行动中，他作为领导者的机智勇敢、镇定自若、决策执行、开拓创新可谓是纤毫毕现、一览无余。

未知中， 他是新知的传播者与身体力行的践行者。关于海底隧道，很多人只是存在于传闻与想象中吧。二十二章《阿拉伯隧道》中，当我们也表示怀疑时，船长却亲自掌舵，带领我们快速穿过阿拉伯隧道，不可思议地短时间内从红海抵达苏伊士海峡。当然，他能如此冷静、自信、顺利地完成穿越，与他以前大胆猜想、实地多次尝试肯定密不可分。

家仇国恨中，他是怒不可遏的复仇者又是良知未泯的觉悟者。三十四章《寻找复仇者》、三十五章《爆发海战》与三十六章《实施逃跑计划》中，他指挥着潜艇在英格兰岛顶端和锡利群岛之间逡巡，目的就是为了复仇。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当发现了仇人的未挂国旗的不明军舰后，不顾我们的竭力阻止，粗暴、冷酷、失态，命令开足马力用潜艇的尖硬的冲角划破了军舰的肚皮，让整舰人葬身大海。血腥、残暴、冷酷让人不寒而栗。大仇得报，照理，他该兴高采烈，至少应该如释重负、神态平和吧。可是他却完全失常了，“他的胸部由于他抽咽的哭泣而鼓胀起来……哀伤的说话声:‘全能的上帝！够了！够了！’”他的残忍坚定了“我”离开的决心，他的失常、他的悔恨与自责也给了“我”逃跑的机会。貌似坚强、冷硬、冷酷的外表下依然有一颗弱小、柔软、温情的心。

尼摩，一个梦想的凝结者;一个神话的缔造者;一个传奇的书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