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电话响的时候，林江已经做完晨练，正在喝咖啡。

李华有点气不顺，“小林，你那稿子我发给人家了，陈总说好看，那女人真非要挑点毛病，说样式还不错，就是颜色太老气。”

林江微微一笑，“她自己喜欢啥颜色，你拿多几个布料给她，颜色随便选的”。

“我拿了的啊，人家一个都看不中。”

“昨天说过了的啊顾客是上帝。上帝么，肯定有看不中的时刻。”

“最后还是用了你那个颜色。。。。。生气的用了”

“为什么？”

“陈总坚持说好看呗。陈总特别能说，哄得服服帖帖，哪个小姑娘抵挡得了。。。”

“喔。”

“款子也付了，等会打给你。我还是想看看mara女士最后真的穿不穿。”

林江默默一会，“我自己觉得好看的，穿不穿看她了。”

“如果有一天你要是有机会去敲钟，你会穿什么？”

“。。。。穿西装吧，和中介那样的全黑西装”

在李华大笑声中，林江放下手机。至少这个月店面房租人工不发愁了。

挣一片面包吃一片面包的感觉也挺好。

陈辛微信适时出现了“谢谢，衣服很好看”。

她凝视着那张穿黑色西装职业照，心中默默摇头。至于为什么摇头，完全不想也不需要掰扯清楚。也许是失败者本能和成功者保持距离，也许是光圈太强需要默默躲开，也许是mara女士不自觉升起来的防护墙。

思索片刻，林江把消息删除。

今天还是要去一趟店里，下午有门诊，傍晚还有一节课，就算封刀了理论课还是要跟进。

这一天，完全正常，连下午的门诊也格外顺利。一个新来的患者告诉她最近调整方案以后已经自然受孕，给她送来一小盒巧克力。林江开心的收下了，回家补录了电子病程，附录里存上巧克力盒照片。

晚上，林江做了一个梦。

她拿着刀子，好像是忘了分寸，又好像是滑冰炫技多旋半圈，从脖子后方回到脖子后方，把陈辛脖子划开一个环形皮肤切口，大动脉一点没碰上，但是正前方胸锁乳突肌内侧两个皮下小动脉断端呼呼喷血。陈辛看着她，脸上似笑非笑。林江急忙去拿静脉镇痛药和缝合包，得赶紧缝扎两个小动脉止血再说。药拿到了，应该肌肉注射或者静脉推药，陈辛却摇摇头，捂着脖子看着她，拿过去一饮而尽。没等到缝合，林江醒了。她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陈辛喝镇痛药的场景，像喝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