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晨从家里出来,空气中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夹杂着零星的小雨,微风吹来,湿湿的,凉凉的,丝丝缕缕,从两颊直渗透到人的肺腑里,一种清清泠泠的感觉。这感觉很让人畅快,已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这个冬季一直无雨也无雪,很让人跟着一起落寞。而今天,雨来了,虽然它是那么的慵懒,那么的不起眼,但我仍然喜欢它。它步履轻盈,姗姗而来。它该是春的使者,将唤醒一切沉睡的记忆。
好久没有到附近的林子里去了,我知道冬天里那里会缺少风景,即便在此时,冬天即将谢幕,已到了换春的时刻,但春的一切表演者还尚未登台,这档儿仍是没有风景可看的。但今天下着雨,兴许就不同了。雨是最灵性的诗人,他一定会为我吟哦出一些优美的诗句。
林子里有一段铁路,它积年地横在那里。因为它的存在,让林子里多出这一大片空旷的空间来。若是在秋天,在这段铁路上可以很好地欣赏到两边林子的风景,这里颇有景致了。而此时,两边林子里的树木没有了叶子,树与树之间变得略显稀疏,使林子中间的空地显得更加空旷了。林子被青烟似的薄雾笼着,近处的树木还清朗些,远处的树木则在视野里逐渐淡下去,再远处只剩下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这浅淡朦胧的意象,颇像宋人的一幅冬日写意的山林画了。
我在铁路上站立着,小雨伴着我,它在空中稀疏地滴落着,也许雾气太湿重了,空气里我竟然看不到它,只能倾听它轻微落地的声音,象婴儿轻微的吮吸声。它稀疏而落,落到枕木周围厚厚堆积的石子上,一些还顺着石子的缝隙间流落到石子下面的土壤里去了。这些小石子湿湿的。枕木间有一些细细的枯草,也湿湿的。这些枯草在微风中抖动着。小雨中看见这些枯草,我的心情并不沮丧。它们虽然只是枯草了,但从它们无生命的躯壳中,我却能记起它们曾经很滋润的容颜,记起它们逝去的青青的背影。它们青春过,它们张扬过,它们无悔了。而且在小雨的滋润下,我想用不了多久,它们将重新焕发生机,带给我春天的希望。
周围的雾气愈来愈湿重了,天空在继续低它的睑,下吧,下吧,小雨霏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