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转身以及默然,远山以及流水,红尘以及日记,斑驳以及回忆,都在水墨样的涂染中掩饰了更多人世的尘缘,关于㪚落天涯的儿时玩伴,关于亲情怀抱的温情岁月,关于藏于心间的爱情最初的模样......
——题记
年少的时光里,留下的都是纯真!一处炊烟瓦舍,还有那相依相伴的土狗;一处青山翠野,还有那潺潺而下的山泉;一处温婉如玉的栀子花,还有那栀子树下的欢声笑语……
抬头远望,捕捉初夏的气息,青山翠野中盛开了姹紫嫣红的芬芳,翠绿的山腰缀着点点白花,儿时的山间小路在荆棘丛生里若隐若现。小路两旁的庄稼地,淹没在了随风摆动的蒿草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麦浪翻滚和青色纱帐。顺着弯曲的小路,踏着晨露找寻远去的记忆。淡淡的伤感在心间涌动,儿时的玩伴散落天涯,剩下我独自一人行走在追忆的路上。
不知不觉中越过了山腰,那片如壁玉般莹绿的竹林,经过了这些年的风风雨雨,更加的秀丽挺拔,只是少了和玩伴们追逐嬉戏的身影。清幽的风,携着栀子花的芳香抚过脸庞,抚慰着我孤寂的心。转过一个大弯,上山的路变得陡峭了起来,我只好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眼前的景象,让我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呼吸都是痛的。王阿婆家的瓦房,已是一片杂草丛生的废墟。从此这里再也没有炊烟袅袅,再也没有人收留上山的我,再也没有人声声唤着我的名字做饭给我吃了。无言以对的悲伤,想抓却抓不住的温暖,剩下我独自一人品尝逝去的温情岁月。
深深的吸了口气,慌忙去房侧寻找那棵百年的栀子树,希望还来得及。果然它还长在山泉边,一如既往的温婉如玉,各色的鸟儿依旧站在枝头尽情地吟唱。盛开的白色花朵,无论枝头吐芳,还是落地成泥,都是素素淡淡,清清雅雅,如白玉无瑕。我含着眼泪笑了,在晶莹的泪光里依稀看见,几个扎着羊角小辫的疯丫头,头上插着芳香四溢的栀子花,在栀子树下欢快的嬉笑打闹。把头凑到一起,咯咯的笑,贴着耳朵轻轻的说着小姑娘之间的小秘密。纯真的岁月,那些不能喧讲的悄悄话,剩下我独自一人品尝情窦初开的忧伤。
潺潺而下的山泉,从栀子树脚下蜿蜒而过,载着我们的心事流向远方,恍若刹那间留住的永恒。年少的小姑娘,曾经淘气得像个野小子。无所畏惧的,在峭壁间攀爬,在山泉里戏水。撩起的水花浸湿了单薄的衣裳,显露出少女身材的曲线,这一刻才突然明白我们已经长大,开始懂得害羞,懂得腼腆,也懂得了感伤。朦胧的情怀,那印刻在脑海里的脸庞,剩下我独自一人品尝刻一个人在心上的悲凉。
伸手抚摸着栀子花瓣,轻嗅它淡雅的芳香,摘下一朵插在我蓬松的卷发上。愿做一名深山中的女子,伴随这份自然,不再感触尘世的沧桑。坐在泉边嫩绿的草地上,掬起一捧甘甜的泉水送入口中,幸福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透过绿叶的晨光,像是母亲的手掌,轻抚于脸,温暖在心。周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得让人永久的依恋。
站于小山之巅,凝望山下昔日的小山村。大院里的瓦房大多已翻盖成崭新的二层小楼,只有我家的老屋还坐落在山脚,孤伶伶的诉说着岁月留下的痕迹!昔日村子里是那么的热闹,男女老少晚饭后,都坐在刘阿婆家旁边的长长的厅口纳凉。女人们聊天,男人们打牌,孩子们玩过家家。我和小伙伴们东跑西跳的,吓跑了周围的鸡鸭,还自顾的沾沾自喜,只剩下那些被吓得四散逃串的鸡鸣鸭叫,还有大人们被逗得前俯后仰的爽朗笑声,在暮色里回荡。那些恍若昨日的话语和欢笑犹在我的耳边回响。 现在的大院是那么的冷清。老人们都去了天堂的那头,等待我们把时光化成灰烬的重逢;年轻人走过匆匆的岁月成了老人,去了城里帮年轻人带孩子;孩子们在岁月的洗礼中成了年轻人,去了山外面的世界闯荡,从此在时光里潜行冷落了自己的家乡。
回头望了眼那棵百年的栀子树,我含着泪笑了。只有它深深的扎根在这里,永远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