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不久,表姑从浙江回福州,而我作为家族一员,自然是要去欢迎她的归来。
机场里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就像渺小的蒲公英种子,我在人群中平凡不起眼,偶尔偷着眼小心打量着周围的人,是穿着朴素脏乱的农民工,看他们那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的行李。我只是匆匆一瞥,感叹他们的卑微,或是哪个美女或帅哥从身边走过亮瞎了我的眼,绞尽脑汁,在想着她是不是哪个明星,所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时,我的心中就有了比较,是我们自己最鄙夷却又最常见俗气的金钱与地位的较量。尽管我的内心再怎么否认,再怎么逃避也无法否定这个真实的事实。
远处一抹张扬的红,是了,表姑!然而我俩年龄却相差不大,只是我们私底下却很少往来,我在她看来,是个只会扮乖奋进的书呆子,而她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嘴快禁不住评价的人。是了,这就是我表姑,虽说论辈分,她比我大,可不知怎的,总想着要疏远她。
她来到我身边,红色连衣裙很衬白皙的皮肤,只是从看到我,主动揽起我胳膊,她的大红唇也没听过,叽叽喳喳,埋没在机场中,却穿透力极强的进入我的耳朵
“你知道吗,飞机上有个女人,天哪,那香水是该有多廉价,快呛死我了”
“还有还有,机舱里好不容易安静一会儿,一对情侣闹起了别扭,一闹还没完没了,两人还动起手,说两句不就得了,那女的也真够作,完事儿了哭哭啼啼嚷着说那男的,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那男的脸叫一个精彩”
“还有啊,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几个穿着脏兮兮的人,一看就是搬砖的农民工,咧着嘴一口黄牙,大声用方言叫唤,你要是这么来接机,我肯定会吐血,简直了。多丢人啊”
似乎她的嘴里有说不完的话题,而我只是蹙眉,听听懒得搭话,可不知何时,在鄙视她事儿多的同时,我心里空空的,我不是也曾这么评价过其他人吗,在我不知不觉间,我甚至不知道也许我有时评价的还要难听。我低着头,出了机场,心里却沉甸甸,没注意,便撞上了个人,很结实,我撞的不清。或许他赶路,他说了句“没长眼啊,倒霉死了”知道这时开始意识到被别人评价不好的方面时,心里也很委屈,憋着气,埋着脸说对不起,然后快走开。
我和表姑打算坐车,顶着毒日头,站在拥挤的车上。我们都很憋屈,更意外的是,遇上了千载难逢的堵车,以龟速般移动,心情烦躁,司机也不例外,在一段等待后,说起一连串的脏话。熬着到了一站,终于松动了很多,往后走走,有一个水泥工提着空水泥桶,像个泥人,一不小心碰上了旁边的大妈,把她的衣服碰上了一点点灰,大妈斜瞥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嫌恶似的拍拍衣服,他似乎很愧疚,说了句抱歉就下车了,车上空出了一个位置,可迟迟没人坐上去,只因那椅子上有些凝固的水泥土块,周围也是干掉的脚印。我心里不好受,因为换我,我也如他们一般,各种嫌弃那个座位,即便是我有纸巾随便擦擦服务自我可以休息,也服务了大众等会儿坐下去的人,可我就是不想擦,是偏见吗?
我在心里问自己,如针一般疼自己,我脸色不好看,但谁也没想到,我只是对自己真实的嘴脸不可置信,也不想相信那是我。我的妈妈从小教我说,别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更重要的也是别用你的视角认定一切你觉得的事,不要多做评价,没用也没资格。对人更是要和善,而不是人与人对比,贬低看低某个人。可就在那天我发现了,我的小树上长出了歪岔,大概是思想扭曲了,或许你们不会相信,但其实上,很多时候,我们自己的心都是扭曲的,我们急着去否定,就像别人一口认定你是小偷又或者是神经病,你会觉得很不爽,然后很偏激的说不是。
当我发现了我的歪岔,我很紧张,并试图将它好好修修,我想,或许我又或者我们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评价他人,这也算正常,但千万别放任,后果,你承担不起!做好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