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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写一个“一周偶像”的专题,自然是要写我最喜欢的韩国演员河正宇,没有之一!
我从2013年那部大热的《恐怖直播》迷上他,顺带也迷上了韩国犯罪片,他可以算是我走进韩影的敲门砖。
河正宇在中国被称为“糙叔”,因为他在每部电影里都很“糙”,没有帅气的发型、没有漂亮的衣服,经常灰头土脸,经常被电影里的其他人揍的鼻青脸肿。
我觉得他最帅的扮相当属《暗杀》中的夏威夷手枪,但是奈何最后还是被饰演反派的李政宰干掉了。
其实河正宇算不上正经的韩国帅哥,B站弹幕上甚至有人说他长得像王大锤。他的颜值比不上李敏镐、李钟硕这样的韩剧花美男,就算在忠武路演技派中也排不上前列。
元斌、郑雨盛、李政宰、姜东元……比他颜值高的忠武路实力男演员太多了。可他就是凭借着这股“糙”劲成为了一个连头发丝都能演戏的演员。
让河正宇声名大噪的是2008年罗泓轸导演的《追击者》,这是罗泓轸的大银幕处女作,但是却优秀地不像一部处女作。
电影是根据曾经轰动韩国的残忍杀人魔柳永哲的真实事件改编,豆瓣8.4分,好于93%的犯罪片,好于96%的惊悚片。
河正宇饰演的杀人狂魔英民是极度封闭的性无能,他冷得像结满冰凌的孤岛,只能通过谋杀、甚至肢解应召女郎来获得快感。他面无表情的杀人、抛尸、把锤子砸向应召女郎脑袋。
他躺着沙发上抽烟,平静的看着鱼缸里自己割下的人头。他鼻青脸肿的坐在警察对面,冷静地诉说自己是怎么让尸体里的血流干的。
他没有人性、没有情感,没有温度,他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却把一个变态杀人魔演到极致。
影片中扮演追击者英浩的是金允石,英浩以前是位刑警,而现在是手下管理着一大批应召女郎的皮条客。
刑警沦为皮条客,皮条客与变态杀人狂魔的追击战,这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而这就是韩国犯罪片一贯的调调,黑警察、黑政府,直面社会黑暗,深挖体制顽疾。在这部影片中肢解、分尸、断头、虐杀、血腥暴力各种十九禁的画面都有,但它不猎奇、不偏执。
它穿过猎奇的表象,将匕首直指孕育罪恶的土壤和国家安全系统的弊病。
这部电影在当年的颁奖礼上获奖无数,考虑到有些人可能没看过,我就不剧透了。只想让大家感受一下“糙叔”在这部电影里被揍成了什么鬼样。
《追击者》大获成功之后,罗泓轸、金允石、河正宇的“铁三角”再度出发,又拍摄了一部经典的犯罪电影《黄海》。
这部电影从创作筹备到完成,历时近三年。为了拍摄电影中的打麻将戏份,“铁三角”在吉林延边住了好几个月,学习打麻将,学习延边方言,最后河正宇还开玩笑说终于明白中国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打麻将了。
这种角色体验对于河正宇来说已是常事,为了拍《国家代表》他学了四个月滑雪,为了拍《恐怖直播》,他专门练就了标准的韩语播音腔。为了拍《柏林》他接受了三个月武术、格斗、长跑以及射击的训练。
河正宇就像是一块橡皮泥,什么样的角色都能演,他不限戏路,不限类型。他能演变态的杀人狂魔、失意的人生屌丝、侠气的赏金杀手、猥琐虚伪的骗子、不羁的黑帮大哥……
就拿我爱上河正宇的那部《恐怖直播》来说,一间小小的演播室,一张广播台,电影开头的他无良又可恶,被炸毁的大桥,死伤的人民不过是他重回电视主播的跳板。
但是他也可悲又可怜,他在全国人民面前被爆出收受贿赂,他成为阴谋论的棋子。他知道了恐怖分子爆炸袭击的真实动机,他慌乱、他紧张、他暴躁、他无奈、他同情。直到最后他对整个国家体制灰心,孤注一掷地按下炸楼的按钮。
影片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那间小小的演播室,也没有离开河正宇。主人公所有的情感变化和内心活动都被他完美地消化。这部影片被影评人称为“小空间、大格局、一个人的独角戏”。
但是好像演员并不是他的终点,2013年他自编自导了《云霄飞车》,2015年自导自演改编了余华的著名小说《许三观卖血记》,因为审查的缘故,这部小说在中国没人敢拍。
除了电影,他还喜欢画画,他没接受过任何专业的绘画培训,但是却画了一幅又一幅的作品。他说画画能净化心灵,并且能在绘制的过程中重新审视自己。
昨天晚上我二刷了《暗杀》,影片中的夏威夷手枪把我苏的心神荡漾,他拿枪的姿势真是帅到飞起。一边看我一边想,真羡慕韩国能拍出这种商业与抱负同在的抗日电影。
商业节奏之内,是影片多面的人物线索,是紧张刺激的暗杀过程,是悬念迭起的剧情走向。商业节奏之外,传达的是对于残酷战争的反思,对于国家民族的愿景,对于生命可贵的思考。
而我们却只能拍出“手撕鬼子”、“裤裆藏雷”、“手榴弹炸飞机”这样的抗日神剧。
廖凡曾经在采访里透露非常羡慕河正宇,说他既可以演《追击者》里的变态杀人犯,又能演《黄海》这样相对艺术的电影,还可以演《柏林》那样的商业大制作,同时也不会错过《恐怖直播》这种小型的精彩类型片。
我能感受到廖凡言语中的无奈,他虽拿下柏林影帝,但他想拍自由的电影,他想拍真正的犯罪片。
但是在中国,在这样的国家体制和电影市场之下,想拍出真正自由的电影太难了。网络上总有人说韩国的电影能改变国家,而我们的国家能改变电影。
我一向是极不喜欢这句话的,把电影市场的畸形一股脑的推给体制,未免太过绝对。在强奸也难定罪的印度,依然有讲述性自由的《炙热》,也有被称为“印度良心”的《真相访谈》。
我们也有《霸王别姬》、《鬼子来了》、《白日焰火》。但是不可否认,这句话很对、非常对,不过是我自己不想承认其实我们这么逊罢了。
我突然很庆幸糙叔生在韩国,庆幸他生在韩影废除审查的年代,庆幸他生在韩影不断崛起的时代。
如果他在中国,可能是另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廖凡。在畸形的商业市场和强硬的国家体制之间徘徊行走,空有一身本领,但却只能演一些无关痛痒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