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艳玲
雨中的景色很美,可是我觉得雨后的世界才更加美妙。昨晚下雨,雨点乒乒乓乓的敲打着屋顶,以为会下的很大,早晨起来看外面,地皮还没湿透。一路来到了生态公园,到了这里你会发现,下完雨之后的清晨才是最美的。
雨为所有的植物做了精心的装扮,园子大大小小的植物一下子变得晶莹剔透、美轮美奂。
早晨的太阳温柔细腻,照到园子里是那样干净新鲜的。太阳、对,园子里有好多的太阳,它们住在树叶上、挂在草尖儿上、聚在花瓣儿上、藏在花蕊中。就连蜘蛛也在一夜之间为它的家镶嵌了好多的珍珠裴翠。
公园里很静,只有太阳在散播她的光辉,让每一片树叶都变得五光十色,我想接一片露珠放在手心,伸手去触摸那片宽大的树叶,露珠都没碰掉,却引起周围如潮水一般的鸟鸣,高声低语,叫声各有不同,有声音洪亮的:有婉转动听的、有‘啾啾‘的“喳喳”还有“咕咕”······,好多的鸟叫的声音组合在一起,真像是在开一场别开生面的音乐会,没有乐谱、没有指挥、没有乐器,这是一场来自自然的音乐会,让你真的是返朴归真了。
我不认识这些鸟们,更不知道它们都叫什么名字,它们发出的都是不同的声音,它们站在高高的树上,隐藏在树叶里,我看不见它们。我猜想它们应该是不同种类的鸟儿,要不叫声怎么不一样呢!就像我们人类,不同的民族就会有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国家就会有不同的文字。虽然文字不同,语言不通,但音乐是相通的,它是一把心灵沟通的钥匙。鸟儿也许就是这样,它们在用歌声相互传递着消息,告诉对方这是它的地盘或者是通知对方什么地方危险,也许好告诉对方它们的地盘来了不速之客,要不然怎么会一只鸟先叫起来,随后就会有众多的鸟跟着叫呢!
也许鸟们认为,我就是它们的不速之客,是我碰了属于它们的露珠,也许它们才是露珠的归属者,餐风饮露,我不行,鸟儿们是可以的,其实我觉得鸟儿的生活远比人类更富有诗意。
鸟儿的歌声四起的时候,青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歌唱的队伍,也不知道是在水里还是藏在那片青青的芦苇荡里,声音高而清脆,是要和鸟儿们比一比,看谁的声音更洪亮,如此的美声,我想一定是饱餐了今晨的朝露了。
还有一些小飞虫,它们也落着树叶上,享受着这新鲜的露水,它们也在和鸟儿们争这难得的美味仙露。花大姐的体积很小,什么时候飞到树叶上鸟儿没看见,不对,鸟儿的视力是非常好的,能看见一滴露水的存在,也一定能看见驮着彩虹的花大姐,一定是被它那件色彩斑斓的衣服给迷住了。我也感觉花大姐的衣服很美,像是碧绿的树叶上镶嵌了一枚光彩夺目的红宝石,四周被小水珠包围着,小小的翅膀一折一扇的,活像一只在水中盛开着的小小的红百合,这么美的小东西也只需要一片绿叶几滴露珠足以让她安身和饱餐一顿了。
还有一种小飞虫,也许一听到它的名字就会让人生厌,说出来它的名字总会让人联想到粪便、垃圾及肮脏的一些地方,总觉得绿豆蝇应该是围绕在那样的一些地方飞来飞去,会带着许多的细菌和污秽。而我竟然在一片盛满露珠的绿叶上看见了它,早晨的阳光轻薄浅淡的撒在树叶上,让树叶上轻微滚动的露珠更加晶莹剔透,绿豆蝇在露珠的包围之中,轻薄透明的翅膀被映衬的五光十色的,淡绿的身体被这么一衬托,仿佛是一小片彩虹落在树叶上。我突然感觉这只绿豆蝇也是很美的,但我又有些想不明白,这样美的小飞虫,怎么会与那些粪便垃圾之类的为伍呢!假如它也和蝴蝶蜜蜂一样在花间采蜜舞蹈,我相信人们也会就像称赞蝴蝶蜜蜂一样,对它也会格外青睐的。
餐花饮露,我站在满是玫瑰花的旁边,突然想起了这句非常浪漫的词语,似乎有一点不食人间烟火飘在云端的感觉,看着这一朵一朵聚满露珠的鲜花散发着淡淡的香,让此时已是饥肠辘辘的我,真想把这美丽的如诗一样的带露的花儿吃下去的欲望。
百花皆可入口,其实吃下去也是未尝不可的,自古就流传“春食玉兰、夏食荷花、秋食菊花、冬时腊梅”的典故,看来古人就已经把花卉作为美食了。相传武则天游园时,就下令御厨房烹制“百花糕”赏赐给众臣。清朝慈禧太后也嗜花成癖,命令御膳房采集百花,烹出一道道鲜花美食。
《红楼梦》里的妙玉对花和露的研究更是出神入化,妙玉沏茶用的水是“梅花上的雪”“隔年蠲的雨水”“牡丹花水”雪融化在梅花上便是露,这隔年蠲的雨水是在花中采集或是用什么器皿来接雨,就不太清楚了,但是牡丹花水一定是雨后牡丹上的露珠了。古人泡茶用水的讲究真是别具一格,这也符合妙玉的性格。
花中的露水,聚天地之灵气,纤尘不染,清高孤傲。这样的水泡茶,定是自然清香,涤荡身心。
更懂茶道中的风雅的要数乾隆了,竟在下过雨后收集荷叶上的滴滴露珠,用来煮茶并且还赋诗一首“平湖几里风香河、荷花叶上露珠多、瓶罍收取供香茗、山庄韵事真无过”
古人喝茶竟是这般的附庸风雅、诗情画意。如果可以我也想学一学古人,趁这清晨的露珠还没有退去,就坐在这花前,借得妙玉精致茶具一用,花做茶露做水,连花带露慢慢饮下,品出其中的诗情画意,也解我腹中的饥肠辘辘。
太阳升的越来越高,天色也越来越明朗,花草树木间的露水便越来越淡,树叶支棱起了耳朵去听风的声音;被露珠压得弯下的小草终于伸直了腰,懒懒的游走的微风中;引颈高歌的鸟儿飞出树丛,不知各自飞到何处;青蛙也没了动静,是唱的累了,又做梦去了。
这个早晨即将离去,我从公园的这头走到另一头,像是做了一个梦,美妙而甜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