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永远记得你,在同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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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啊呀,疼,疼死我了!”含混不清的女声怨恨着传来,夹着窸窸窣窣的杂音。

只见女子从躺椅上坐起身,左右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脸颊,眼睛瞪着手还在拨弄着盘子里牙齿的白大褂。

“一点都不疼,我都不怕,你是大人了,怎么还怕疼?”

尴尬的静默后,“咚”地一声,女子溜下了躺椅,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继续怒瞪白大褂。

“好了好了,我还要工作呢,你一边儿玩儿去。”说着,白大褂喊着下一个病人的名字,将女子推到了一边儿。

白大褂不时微笑着,心满意足地忙活着。窗外,即将回家的落日,依依不舍地与白云告别,撒下一片绯红,如梦如幻。

忽然,门外闪进一个身影,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小家伙儿,他手里提着饭,嘴里还含着根棒棒糖。

“天黑了都不晓得开灯,你至于那么专注吗?”小家伙儿又气又笑地冲白大褂喊着,一边跑着去按灯的开关。

“我这不没注意么,你不也开了么,今天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白大褂装着可爱的声音,手里的活儿终于放下了。

“放冰箱里了,让你都没注意我,哼!”小家伙儿把头转向一边儿,生着闷气儿,嘴巴嘟着。

02

突然,诊所的门咚地关上了,不用看,小家伙儿又溜出去玩儿了。这孩子就会耍脾气,不咋懂事儿。

白大褂无奈地摇摇头,慢悠悠地拉着冰箱门,两只眼睛还朝后斜视着躺椅,计算着下午拔了几个病人的牙齿。

冰箱已经很旧了,表面发黄,打开时伴随着吱吱声。白大褂心不在焉地勾着头向冰箱里望去,费力地找着刚放进去的饭,脚底还垫着小凳子。

“噢,藏得这么紧,闻着像是排骨汤哎,好香~”白大褂嘴里念念叨叨,迫不及待地把汤碗端出来,一个不留神,就把汤撒了出来。

“哎哎哎,我的汤,还没喝一口呢,哎,这汤撒了把冰箱都串味儿了啊,真烦!”他只好放下滴着水的汤碗,转身去拿抹布。

好不容易把冰箱里的汤汁擦干净了。他慢慢地关上了门。

瞬间,他仿佛看到了熊熊大火,紧紧地缠绕着他,眼前的冰箱,像一个火洞,吐出巨大的火舌,伸向他,吞噬着他。

“啊!”烈火炙烤的疼痛、无处可逃的恐慌,鲜活的记忆,好像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那么的真实,那么的绝望。

白大褂捂着耳朵,背靠着冰箱,滑到地上坐下。恍然、疑惑、害怕,复杂的情绪,不断地翻涌而上,也隔绝了门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和拍门声。

03

“你好,请问你是谁?”开门儿的小姑娘,一身蓝色的裙子,亭亭玉立。

她身边站着一个样貌同样清秀的女孩,只不过,她穿着红裙子。两人好奇地询问着来者,“你到底要找谁?”

门口的小男孩,呆呆地望着门内,好像很熟悉的样子。

“谁来了?”里屋传来温柔的女声,声音慢慢移过来。

“妈妈,是个小男孩儿,我们不认识,他也不回我们话?”

女人也走到了门口,手搭在小女孩身上,光滑洁白的脸上,像刚刚敷上了粉,一丝丝的不真实感。

母女三人,见小男孩一声不吭,以为他找错地方了,便奇怪地准备关上门。

小男孩见状,一把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可还是一言不发,只是轻轻地摇着头,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你这孩子真奇怪,怎么也不说话啊,快回家吃饭吧,一会儿妈妈该着急了。”女人又急又气地对着小男孩嚷着,一边用手把小男孩往外推着。

“妈妈~”,紧闭的门外,低低的一声细喃。

他也不曾注意到,那女人关门的手上,一块不太明显的黑印,像只纹身,隐藏在平静的皮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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