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班主任也是来吃饭的,我和琴立马站起来和三个老师说话。他们见我们站起来说话,立马示意我俩坐下,礼貌性地问我俩考的怎么样,有机会考取哪所学校,我俩都很谦虚地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然后老师让我们安心吃饭,他们三个人边说边等着服务员上火锅。
我俩此刻成了哑巴,不敢再说话,匆匆吃完,给老师打声招呼我就去吧台结账了,我把老师的饭钱也一并结了,转身给老师打声招呼我俩就相跟着跑了。老师追出门外给我钱,看我们跑远了才返回饭店里。
考前填报志愿我第一志愿选择的是广干院,也就是广播电影电视部管理干部学院;第二志愿是山西大学;第三志愿才是山西师大。之所以第一志愿报考广干院完全是因为对电影和电视的好奇。
等待是恼人的,一直等到八月中旬,我去县城看消息,在一中教导处果然看见许多邮寄来的录取通知书。我翻着找了找,发现了琴的通知书,是山西大学的。翻完也没有看到我的通知书,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脸色感觉到火辣辣的无地自容。我给教导处的干事说:“我和琴是一个村的,我把她的通知书捎回去吧?”
“我不认识你啊,给你班主任说一声,先让你班主任过来拿上,你再捎回去”
“好吧,我去找班主任说一声”
我正准备出门找班主任去,突然门被推开,班主任拿着一沓信件进来。
老师说:“今天的信件送来了,我去门房拿的”
“哦,你今天从村里来的?”老师问我。
“嗯,是,我刚才来的,过来看看”
“没有你的通知书吧?”
“没有”我讪讪地回答。
“哈哈哈哈,没有就没有吧,咱再复读一年”老师对着我说。
我竟然无话以对。
老师将信件放在干事桌上,然后转身对我说:“你报的第一志愿是什么学校了?”
“广干院”我丧气滴说。
“哦,广播电影电视部管理学院?”
“对,就是这个学校”
“一会到我办公室一趟”老师对我说。
“嗯,好的。老师,我把琴的通知书捎回去吧?”
“嗯,捎回去吧”
老师走了,我找见琴的通知书,然后又去翻老师刚送进来的信件。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了我的名字。心头一震,摖摖眼仔细看,确实是我的名字。我的心啊,砰砰跳的厉害,我真的考中了,这不是做梦吧!我悄悄捏了捏腿,疼!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
我强忍着心里面的高兴,心情突然开朗了,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在领取通知书的名单上签了我的名字。然后心情舒畅地去了老师办公室。
门开着,我走了进去。
“怎么样,高兴了吧!哈哈哈”老师也高兴地说。
这时老师拿出一百元给我:“这是那天晚上的饭钱,你拿上”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客气!”我边说边往出跑。跑到楼道还听见班主任在里面唠叨:“这个孩子,……”
我从国道边下了车,小跑着回的村里。当我站到琴家的院子里的时候,琴在帮母亲捡连翘里面的杂物。琴的父亲不在家。我将录取通知书递给琴的时候,她母亲在一旁看着,应该猜出来是什么了,赶忙招呼我进屋,给我倒了一碗水,还加了白糖。
琴的母亲从琴的笑容里已经知道这是琴满意的学校。
琴对母亲说:“妈,是山西大学”
“好,山西大学,好,好!”母亲说。
琴转过身来问我:“你呢?”
“我的……,唉,就是个大专,你的是一本,我的不值得一提”我谦虚地说。
“是你的第一志愿吗?”琴问。
我点点头。
琴的母亲热情地招呼我,我喝完放了白糖的水,起身就告辞了。
我回去家里啥也没说,家里人都忙,也没人问我。我就按照通知书上的要求,去迁上户口,准备了点钱,又买了身衣服。准备停当,家里人似乎看出来点苗头,晚上吃饭的时候哥就问我:“你这是要去干啥?难道你考上了?”
“嗯,考了个专科,广播电视方面的学校”我说。
“学校在哪?”父亲问。
“在省城”
“啥时候走?”母亲说。
“九月五号,早着呢”
虽然全家人没有表现出来特别的高兴,我知道心里都高兴的很。父亲将我的通知书拿过来仔细看了很久。
上学的时候我提前三天就去了省城。
我就住在山大同学的宿舍里。当时刚开学。学校因为211工程没有选上,学生们都上街游行表示抗议。我也被同学邀请一起上街抗议,中午学校派人给我们送的面包牛奶。下午没多长时间就草草收兵了。
到省城的第四天我独自去了自己的学校报道。
学校里高年级的学生都去火车站、汽车站迎接新生了。我孤零零一个人就去了学校,在校园里转悠了一圈,发现宿舍楼前有牌子,上面写着:新生报道处。
我进去报到。
接待我的是两个女孩,看了我的录取通知书和报到函,然后高喊:“是谁接的这位新生?”没有人回应。
我赶忙说:“是我自己来的,没有人接我”
两个女孩看看我,然后从身后给我拿上被子、褥子、毛毯、枕头、被套、褥单、脸盆、毛巾、香皂以及牙刷牙膏等等物品,两个人帮我拿上,送我到了318宿舍。
进入宿舍,里面已经有两个同学,他们选择的都是上铺,我直接选了个靠窗的下铺。两位女孩将东西放在我的床铺上,安排交待了一下铁皮柜的情况,就走了。
我主动和两位同学打了声招呼,就开始铺整床铺。两个人相跟着出去了。我忙完就在铺上躺着歇了一会,然后将行李放在铁皮柜里。看看时间,马上中午了,我也准备去吃饭,明天又是星期天。我琢磨着吃完饭还到山大玩去,明天下午再回来宿舍。
走出宿舍楼,碰见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女孩来报到,有两个人帮她拿着行李,她自己背着一个包,从我身边走过。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我真的醉了,盼望着这个女孩是我班里的。
心里美滋滋想着,嘴上还挂着笑。我自己都感觉到自己的猥琐。吃了午饭我就到山大混日子去了。
果然漂亮女孩就是和我一个班的。
通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原来她就在我老家南边的城市--沁河市,而且她姥姥家还是我们海棠市呢。于是我俩莫名的有了一种亲切感。
女孩叫梅,只要每天看到梅,我的心里就阳光灿烂。我想我是被她彻底吸引了,而且不能自拔。同时我发现宿舍里的好几个同学都和我一样,目光全部围着梅转。我心里反而释然了,原来不是我一个人喜欢梅,这样我就放心了。
虽然喜欢梅,但是学习却不能放松。
我们的课程比较松散,不像高中时候那样紧迫,早上八点上课,十点放学,下午两点上课,四点放学。其余的时间我们要么在阅览室,要么在画室,要么在视听室,要么在操场上。生活很是多彩多姿,很是充实。
我对专业知识的渴求达到了如饥似渴的地步,我坐在进门口的第二个座位。老师一进门就要检查作业,大多数情况下就是检查我的作业,只要我的作业合格了,老师也就不再检查其他人的了,所以我做没做作业,班里的其他人很是关心,有时候他们宁愿给我送点花生米啤酒让我赶紧完成作业。他们不用做作业,留出时间来可以逛街谈对象。
我在学校里参加了摄影组的活动,一门心思追求所谓的艺术。虽然学习的课程远不能达到社会上的需求,但是在学校里已经是很不错了,如果在社会上稍加锻炼就是一块好料子。因为学校自从1982年开始招生以来,全国各大电视台、电影制片厂、大型广告公司等都有我们学校毕业的人,特别是中央电视台人数最多。
看起来我们送送踏踏的,其实我们的课程安排的很紧,几乎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最长一个月就要结业一门课程。比如影片分析、广告学、电影讲座、影视语言构成、广告心理学等等课程都很短促。平时学校会从社会上或者北影北广和中央电视台请教授专家给我们上课,比如张艺谋、张绍林、陈凯歌、余秋雨等等人物来给我们讲座。我们的思维和眼界不断提高,一步一步走进影视行业的大门。
我们的主业就是电影电视美术,主要专业就是影视美术,具体地讲就是布景化妆道具以及舞美设计灯光管控等。用北影一位老教授,曾经作为《重庆谈判》的导演给我们说:“你们班级里的二十多个人是咱们亚洲唯一的一个这方面专业人才的班级,珍贵的很呢,希望你们都能去北影深造,只要去就接收”老教授,老导演把我们说的热血沸腾,然而一道毕业的时候,正赶上下岗,所有人都为工作奔忙去了。
记得当时正热播《泰坦尼克号》,我们全部同学排队去电影院看,看过后还写了深刻的观后感。记得当时为了看张艺谋的《活着》到处去找,找到后一遍一遍的看。为了看希区柯克的电影我们通宵不睡,看完一起讨论。高仓健、黑泽明等世界著名演员和导演都是我们讨论的对象。逐渐地发现,影视和文学相比较虽然年轻的很,但是影视语言的深度和广度并不输文学。影视的直观性正是我热爱影视的一大原因。
两年的学习很快就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学校联系电视台,让我们去实习。
我们第一站就到了中央电视台,参加了春晚道具的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