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多醒了，眼睛还没完全睁开，手指已经先一步点开了视频软件。从前刷视频只当是消磨，从不会为哪个画面停留，可这些日子，指尖却频频落在点赞键上，遇到些觉得“以后还想再看”的，还会特意点进收藏夹——像是在混沌里抓着些细碎的光点。
也不是没想过换件事做，比如翻开书。可指尖刚碰到书脊，念头就绕了回来：读什么呢？心这么乱，能读进去一个字吗？最后还是退回去，继续对着屏幕，连下了十多盘快棋。棋子落得又快又急，只有这样，那些没头没尾的思绪才没空在脑子里乱撞。
从前雷打不动的晨练，如今也没了准头。熬到八点，才慢悠悠挪到窗前，推开窗时风涌进来，只穿了件背心的身子竟没觉得凉，倒有股子迟钝的清醒。站着写了会儿大字，墨汁在纸上晕开，心也跟着静了些。等想起要去晨练，已经快九点了。翻出件厚上衣，刚套上又怕风钻进来，索性换成了棉衣，裹得严实才出了门。
沿河往西走，没多远就觉得后背发暖，额角也冒了细汗。抬眼看看路过的人，大多穿的薄外套，只有自己裹着棉衣，像个走错季节的怪物，忍不住笑自己太谨慎。走着走着，就到了前不久刚开的唐宋不夜城，明明是上午，里面却已经攒了不少人，举着手机在仿古建筑前拍照。
说是“唐宋不夜城”，其实不过是小吃摊的架子做成了唐宋风格，红漆绿瓦看着热闹，却没多少真滋味。看着看着，忽然就想起些事：怎么现在的文旅项目，总爱仿来仿去？抄个形制，摆些噱头，没了真实的烟火气，也少了待人的真诚。
正想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裹得厚厚的棉衣，忍不住笑出了声——连自己穿多穿少都搞不清的人，倒操起了这些闲心，可不就是杞人忧天么？
又一阵风吹来，那些纷乱的念头和笑声，随之消散，无有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