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早起 洗漱之时 又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也就那么一根 却长在前额最显眼的地方 出于对岁月的尊重 不舍拔下来 心里是多少有点悲壮 毕竟已经是个中年人了呀 其实倒也没什么 只不过是到了年纪了嘛
少年求学的时候 总也会遇见一个少白头的同窗 满头灰白夹杂 仿佛也是我的两倍岁数 直到上高中某次回家吃饭的时候 母亲惊呼 我也有白头发 我还偷偷有点兴奋 好像苦熬这些年 终于有了点大人的沧桑感 拿到了成人世界的通行证
是的 我已经是个太久的流浪者 离家500里不远不近的距离 却独自生活了近十年 未必有忧郁烦心的故事可说 也没有一夜白头之类的状况发生 倒是赶上前些年大爆炸不久 恰逢生活中突发的变动 让自己脱了一阵子发 少年那千丝烦恼一段时间里少了好多 再次看到镜中的自己 苦笑着“我的头发只剩下从前的一半” 那是关于中年的感慨 终于恭逢其临 身体的老化的机制也提前被叫醒了 也不得不 落俗套的开始 面对自己的余生进入『倒计时』的阶段
上次拔掉白头发的时候 木子还在上小学 周末跑来让我帮她补习英文语法 自己仗着吃了几年的干饭 还对这个小淘气讲到起来游刃有余 讲毕课程 木子惊奇的看着我 惶恐的告诉我 你头发有几根已经变白了 我遂命她帮我拔出 彼时的木子小手微颤 还告诉我 不要怕痛 我掷以微笑 并点头示意可以下手了 末了 他还问了一句 “拔一根长三根的话还要不要拔” 我确定的点点头 小丫头手起发落 干净利索的拔下了几根白发 然后放在键盘上 让我仔细的看了一阵子 如今的木子已经是高中生了 这些年也就再没人帮我了
顶着一头原色 渐渐成了一种生活的态度 身边长我几岁的人早已在家偷偷染起了头发 用来遮老 那些原本是老年人的小把戏 如今成了中年人生活必备的佳品 头发是可以靠染色来遮蔽的 可骨子里的老气却怎么也遮蔽不住吧 索性自己也就放任它们理直气壮的在那里倔强的生长了
遥想当年 少数先锋男女 总爱把头发染上颜色 如今大街上长得有几分姿色的男男女女 仿佛不染一次头发 反而显得俗套了 寻常人家的公子小姐们 都应了时代的召唤 不但染色 就连长发的男生和理着平头的女子也屡见不鲜 少时惊艳的大波浪已经在女性罕见了 只能隐约从记忆里寻几位曾经的画面 聊以自慰 高中时半路转学 在附中是可以留长发的 那时候流行中分 自己也乐得不用理发总推说学业太重 无暇光顾那些理发店
时间久了 偶搭公交车上学时 还歪头去到玻璃前检查自己的头发乱不乱 然后是怡然四顾渴望得到同车上同校的女生一番注意
如今时代终归还是不一样了 期待被看一眼的心情却一点都没有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