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道:“你可愿再陪我下界走一遭?”邝露目光坚定道:“愿意。”于是,夜神驾云、让邝露骑着魇兽,两人穿过九重天往下界而去。
到得一处地方,邝露只觉山明水秀,飞鸟盘桓,草木悲秋,猿啸伤情,心内不由萧瑟宽阔起来。
湖水阵阵轻拍着岸边的卵石,润玉幽幽道:“你可知这是何处?这里便是太湖,我当初便是在这里被太白金星和水神带上的天界…”
邝露握住他修长冰凉的双手,道:“殿下想要回去看看么?放心,有邝露陪着你。” 润玉感激地看了看她。
两人把魇兽留在岸边,念动避水咒入了湖。
湖水清澈。下面铺着层耀目白沙,水草轻摇、珊瑚鲜艳。红鱼、白鱼、黑鱼有些可爱、有些狰狞,绕着他们轻灵游动,偶尔有慢吞吞的乌龟或贝类擦身而过,更添意趣。
邝露喜道:“世人都道九重天上耀眼辉煌,只可惜天上的生活呆板无趣,哪比得上这里的活泼生动?”手亦不闲着,戳戳这个、摸摸那个。
润玉闻言但笑不语。
行走不多时,邝露看见一石碑立于地面,上面用朱笔写着“笠泽”二子。
润玉看了看,道:“是这儿了。”
又往前走去,只见有处牌楼上刻着“羲皎水寨”四个大字,远远望去,里面殿台楼阁俱全,各色石雕精致无比。
润玉默然立于楼前,怔怔许久,想入却不敢入。
“近乡情更怯,殿下心里犹豫乃是人之常情。不管将面对何种情由,邝露都陪着你。”邝露看着润玉道。
两人入内叩门,出来的是一脸惊讶的彦佑,彦佑道:“你们怎么过来的?”
润玉道:“此处乃是我幼时居所,难道我不能回来看看么?”
彦佑叹气道:“夜神大殿当然可以回来,但只怕你一回来,这太湖的水又要再次难以平静了。”
润玉抬头道:“父母之恩,昊天罔极。纵使拼尽一死亦不能不来看望母亲。”
两人尾随彦佑来至内室,只觉水晶珠帘垂地,淡淡清香拂面,里面的女子身姿窈窕动人。
她抬头看见润玉,似是顿了顿,忙袅袅娜娜掀帘而出,抚摸着他的脸,道:“鲤儿,你怎的来了?”
润玉泪水滚滚而落,道:“娘!你没死…鲤儿想你想的好苦…”
这红鲤鱼正是当年的龙鱼族公主,夜神大殿润玉的生母—簌离。
簌离亦鼻酸落泪,颤音道:“娘亦想你,日日夜夜都想你…只是,娘一直都不敢去瞧你,娘怕…”
润玉忽然恨声道:“娘,当年我龙鱼族被灭,究竟是为何?”
簌离垂首,面露怨恨,道:“这件事,可得问问你那高高在上的父神。什么叫做始乱终弃,什么叫做过河拆桥,什么叫做心狠手辣,我算是见识到了。”
润玉讶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簌离目光渺茫,似是看向远处,似是回到往昔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