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查出来了，是阿华！”
“我知道了，这件事先别让其他弟兄知道。”
“知道了，大哥！”
01.
我叫李韶华，十年前在这座城市我谁也不认识，可十年后在这座城市谁不认识我！
我出生在一个单亲家庭，听村里的人说是一场疾病带走了母亲，可后来我才知道母亲是因为一场重感冒才走的，这听起来多可笑。
奶奶说那时候家里特别穷，没钱给母亲看病，于是母亲的病就一拖再拖，最后就这样离开了。
听爷爷说我小时候也得过一场重感冒，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我也会和母亲那样不幸，可我奇迹般的挺过来了，当时奶奶抱着刚死里逃生的我说：“这是个命硬的娃，老天还不会收回去的。”
的确我命挺硬，父亲酒醉时打我我没被打死，冬天在路边我没被冻死，一个人流浪在外我没被饿死。
十四岁那年，我拿着四十多块钱的学费爬上了去往沙城的火车，和我一起的还有同村的几个小孩，他们在车上学着其他人朝窗外挥手，可是车窗外没有为我们流泪的人。
我没和他们一样挥手，因为对这个地方我没有一丝的留念，我只知道我终于离开了那个冷清的家，离开了那个总爱在喝完酒后打我的父亲。
那个时候的我们，脑子里装满了对大城市的向往，可从来没考虑过我们去了能干什么，在我们的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们终于考虑起这个问题，我们开始四处寻找用人的地方，可是因为年龄太小，都被拒了。
有人产生了回去的念头。
“打算回去就趁早滚！”我生气的冲他们吼完后就转身就走了。
02.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我不知该去哪儿，就这样漫无目地的在街头走着，夜幕降临，我发现这的夜和我们那儿不一样。
灯光照亮了这座城市。五颜六色，晶莹剔透的霓虹灯将我的视线吸引住了，在这一瞬间我发誓我一定要在这个地方扎根。
我饿着肚子继续在街头走着，可屋漏总会偏逢连夜雨，我跑了起来想找个地方避雨，我跑着跑着忽然感觉双腿一软，就摔倒了在地上，我努力的想爬起来，可就是使不上力气，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凭雨打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身旁走过了许多人，可就是没人过来扶我一把。
等我睁开眼睛时我发现我已经躺在了一张特别软的床上。
“你醒了?”一张稚嫩的脸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没有回答他，准备起身下床。
“孩子，你醒来了，来先出来先吃点东西。”一位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你家在哪儿，我一会送你回去吧。”在饭桌上他问我。
我不想再回到那个地方，于是我没有回答他。
“爸爸，他可能是个哑巴。”小男孩说。
“真可怜，这样吧，等出完任务我就带你去局里登记。”他一眼怜悯的说。
我点了点头，其实只是为了打发他。
“阿华，你跟哥哥在家乖乖待着，等我回来。”，说完他就走了。
“哑巴哥哥，我给你看一个东西。”小男孩拿出了一个相册。
上面全是中年人和他，从中年人的装束上我知道他是一个警察。
“我长大后也要和爸爸一样做名警察！”他冲我笑着说。
他又给我拿出了许多玩具，我怎么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自从知道母亲离世的原因后我就只对一样东西感兴趣，那就是钱，有钱能使磨推鬼。
我环顾着屋子，视线最后停在了一个存钱罐上，小男孩看到我望着存钱罐后，起身将存钱罐抱到了我身旁，然后将存钱罐里的钱全部倒了出来，我看着地上的这些钱心里想他可真幸运出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投胎还真是门技术活。
他蹲在地上一块一块地数着这些钱，总共是一百三十六块。
“哑巴哥哥，分你一半。”他就一部分捧到了我面前。
我收下了，然后转身就要开门离开。
没想到他追了过来，又将剩下的钱捧到我面前说:“哑巴哥哥全给你，你不要走好不好，爸爸说让咱们等他回来。”
我全收下了，可我还是走了，只记得他在身后一声声的喊着：“哑巴哥哥！哑巴哥哥！哑巴哥哥…”
从小男孩家里出来后，我找到了那几个同村的孩子，他们和一个在这边打工的同乡在一起，后来我们在同乡的帮助下进了一家酒吧跑腿。
03.
一晃五年就过去了，在酒吧的这段日子，我见过了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西装革履搂着小姐调情的，喝到不省人事被捡尸的，嗑了药在舞池摇头的，这个城市的丑态每晚都会这样在我眼前上演。
我越来越不满我的现状了，我知道再这么干下去是出不了头的。
从家乡来投奔我们的人越来越多，我想现在我要人有人为什么不拼一下呢?
我打上了酒吧看场的主意，老板告诉我场子是一个叫黑子的人看的，如果黑子看不了就我上，我自然懂他的意思，这几年黑子的看场费是越来越高，老板敢怒不敢言，只要将他踩下去这事绝对成。
可黑子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听过黑子当年在一个巷子里被一群混混围攻，可当时他愣是没怂，捡起了地上的一块板砖就朝其中的一个头上一直拍，血溅到了他的脸上，衣服上，可他还是不停手，旁边的那些人都看傻了，丢下手上的家伙就跑了，一夜之间黑子名声四起！
而且我听说他近几年还染手了毒品，场子里的货大多是他手头上散出去的。
我将当年一起来的那几个兄弟叫到了一起。
“咱们来这几年了？”我问他们。
“韶华，五年了，怎么了？”
“五年了可咱们现在混的怎么样，每天累死累活的赚了几个钱？”
“那你有什么想法？”
“你们看看酒吧看场子的那帮孙子，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可拿的钱却比我们多，凭什么！”
“是啊，可韶华，你不会想动黑子吧？”
“东子你那现在有多少人，说说都是怎么过来的?”
“二十来个吧，有些是书读不下去的，有几个是在老家犯了事跑过来的。”
“小飞，涛子，阿阳，你们那呢？”
“和东子那差不多，也有几个犯事过来的。”
“真的要干吗？”小飞有点疑虑。
“你难道就想一辈子被人家用钞票在脸上扇吗？”我知道前几天小飞因为不小心把酒洒在了一位客人的身上，结果人家拿出了一把钞票在小飞脸上狠狠的抽了两下。本来我是不想提这件事的，可这种情况下我不提他是下不了决心的。
“干！哥你说吧，我全听你的。”
“你们呢？”我望了望其余的三人。
“豁出去了，大不了回老家呗，韶华你就说怎么干，我们全听你的！”
“好，你们先把手底下犯过事的给我查一下，是小偷小摸还是打架扎过人都给我查清楚！”
“好！”
我自然知道让这些刚过来的小子全部动手是不可能的，我让他们查的犯过事的那里面有十三个是扎过人的，这是我没想到的，我本来觉得七八个已经是最多了，事成不成其实就靠这几个人，我可不想再出现当年黑子的那种事了。
“人咱们是有了，可这种事是需要钱的，钱哪找？”东子问我。
“哈哈哈，好，后生可畏啊！”老板从我身后走了出来，是我叫他来的，我知道有些事情光靠嘴别人是信服不了的。
“这些钱先给弟兄们用着，韶华，不够了在跟我张口。”他拿出了一沓钱放在了我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