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4月,38岁的陶行知成了国民政府的通缉要犯。
3岁的晓庄师范也因蒋介石的一纸密令,面临夭折的命运。
南京卫戍司令部派出军警缉拿陶行知,解散学校,并要查封晓庄。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执行命令的军警们发现,晓庄没有围墙,没有校门,国民政府的朱笔大封条,竟不知贴在何处。
陶行知毕生的追求——“没有围墙的学校”,用这样一种方式留下自己骄傲的一幕。
科学的头脑,健壮的双手,农夫的身体,艺术的情趣,改造社会的精神——这是陶行知对办晓庄师范的五个要求。
这五个要求,其实每一个都是中国近代以来教育家的理想,但是把它们完整地表述出来,陶行知是第一个。
100年前,陶行知在哥伦比亚大学求学,师从杜威等名师。
1917年回国后,在国立东南大学任教授。
10年后,他脱下西装革履,告别城市,来到郊区,穿上布衣草鞋,创办了晓庄乡村师范学校。
1927年1月10日,晓庄师范招生广告在南京各报刊正式刊出。
办学目标是:农夫的身手,科学的头脑,改造社会的精神。报考资格栏提出:少爷、小姐、小名士、书呆子、文凭迷最好不要来。
街头巷尾,人们看着这份特殊的广告,都觉得特别新鲜、有趣。
学校厨房被陶行知命名为“食力厅”,将厕所称为“黄金世界”,把图书馆命名为“书呆子莫来馆”,把礼堂称呼为“犁宮”……
晓庄的学生成长起来,便又到周围的乡村办学,每天去给农民和儿童上课。
这样的师范实践,使整个晓庄地区的山村,化作书声琅琅的大学校。
这是他的一个梦:“要从这里开始,培养一百万个乡村教师,去改变一百万个乡村,从而使整个中国都富强起来。”
即便在最苦难的年代里,即便饱尝办学的艰辛,陶行知也从来没有放弃。
“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这是陶行知对这个苦难的民族崇高的师德独特的概括。
从此,这句话代代流传,成为激励无数教师的座右铭。
1946年7月25日凌晨,彻夜工作的陶行知在上海突发脑溢血,猝然离世,享年55岁。
消息传到千里之外的育才学校。
那一天,学校的铃子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十分钟,打了十几分钟,打了二十分钟……学生们、教师们,全部哭成一片。
他下葬的时候,送葬队伍络绎不绝。
他的灵柩从南京中央门抬到晓庄,棺上盖着一块红绸布,中间点缀着四个白色大字——人民导师。
近代中国危机多难,“教育救国”成为许多知识分子的梦想,陶行知正是其中最为杰出的人物之一。
他把生命置之度外,在晓庄师范被封后,拔出笔来,写下“捧着一颗心事,不带半根草去”的题词,勉励新安小学(陶行知于1929年6月6日创办的一所实验性学校)的师生们一定要坚持办学。
他提出了“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三大主张,先后创办晓庄学校、生活教育社、山海工学团、育才学校和社会大学,开平民教育、乡村教育、女子教育之先河。
时至今日,以陶行知命名的“陶行知学会”和以“育才”命名的中小学校在整个中国遍地开花,陶行知被赞誉为“万世师表”、“当世一圣人”等,西方学者将其列为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十大教育思想家之一。
让我们从他的语录中,再一次感受教育对与人所将产生的重要作用吧。
人生办一件大事来,做一件大事去。
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自己干,靠人,靠天,靠祖上,不算是英雄好汉。
发明千千万,起点是一问。禽兽不如人,过在不会问。智者问得巧,愚者问得笨。人力胜天工,只在每事问。
多少白发翁,蹉跎悔歧路。 寄语少年人, 莫将少年误。
大雨过后,有两种人;一种人抬头看天,看到的是蔚蓝与美丽;一种人低头看地,看到的是淤泥与绝望。
爱情之酒甜而苦。两人喝,是甘露;三人喝,是酸醋;随便喝,要中毒。
先生不应该专教书,他的责任是教人做人;学生不应该专读书,他的责任是学习人生之道。
你的教鞭下有瓦特,你的冷眼里有牛顿,你的讥笑中有爱迪生。你别忙着把他们赶跑。你可不要等到坐火轮、点电灯、学微积分,才认识他们是你当年的小学生。
中国教育之通病是教用脑的人不用手,不教用手的人用脑,所以一无所能。中国教育革命的对策是手脑联盟,结果是手与脑的力量都可以大到不可思议。
我们要活的书,不要死的书;要真的书,不要假的书;要动的书,不要静的书;要用的书,不要读的书。总起来说,我们要以生活为中心的教学做指导,不要以文字为中心的教科书。
要解放孩子的头脑双手脚空间时间,使他们充分得到自由的生活,从自由的生活中得到真正的教育。
人人都说小孩小,小孩人小心不小,你若以为小孩小,你比小孩还要小。
行动是老子,知识是儿子,创造是孙子。
智仁勇三者是中国重要的精神遗产,过去它被认为天下之达德,今天依然不失为个人完满发展之重要指标。
生活即教育,社会即学校,教学做合一。
要把教育和知识变成空气一样,弥漫于宇宙,洗荡于乾坤,普及众生,人人有得呼吸。
在教师手里操着幼年人的命运,便操着民族和人类的命运。
我们深信教育是国家万年根本大计。
人物轶事
陶行知,原名文浚,他生前深受明代教育家,心学创始人王阳明的影响,奉行“知行合一”学说。
胡适建议说,你善于颠倒概念,为何不叫“陶行知”呢。
胡适则自己把“胡适之”的“之”去掉。
从此, 将“陶知行”从此更名为“陶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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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节选自2016年7月24日《中国教育报》“人物”版 作者:高毅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