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遇见过一位美丽的女纸,她告诉了我许多那时不曾明白的事,那时她和我在同一家游乐场兼职上夜班。她个子不高,一米五出头点,脸圆圆的还带着点婴儿肥,眼睛大大的,很喜欢笑且笑容灿烂很感染人的那种。
千禧年左右的沿海城市,她在一家外企做文员,薪水在当时还算不错,起初我觉得她和我一样是来赚生活费的穷学生,而我情况要糟糕点,那会正在实习工资少得可怜,还被人偷了行李,空乏其身。
后来熟了才知道她老家在贵州的某个深山沟里,父母亲在另外个城市靠拾荒供养她念完了高中,她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还在念书。她几年前就来到这座城市,除了拼命学习技能外,还拼了命地赚钱。
她住在厂区,和五个姐妹挤在一间集体宿舍里,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两顿饭,傍晚下班便从城西骑自行车赶来城东,为的是怕同事知道她在游乐场兼职。
我从未见过她身上超过五十块钱,也没见她穿过一件像样的裙子,她告诉我她不喜欢裙子也不知道怎么穿,当初选择现在工作的两个地方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两处都提供工作服。
她说,她曾谈过几次朋友,但没有一个留在身边,她说,她梦想着一家人团圆,但回趟家却是那么遥远,她还说,在那个热闹的城市里到处都是厚厚的墙,没有家乡的土房子温暖。
关于她有个画面我仍记得,她偶尔会在下班时捡起溜冰场柜台上客人忘拿的香烟,然后坐在二楼的窗台边眺望不远处新建的高楼发呆,城市的夜晚在烟雾显得尤其虚幻。她叫阿香,我曾叫她阿香姐,两千年的夏天,我离开那座城市,然后我们再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