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哎燿汮
太极生两仪
1、中国与西方
人类的文明史,开始于文字的发明,在时间上最早不过七八千年,这几千年只占人类史的百分之一而已。在这几千年的时间里,生生灭灭了无数的文明与国家,在这么多的文明中,能够一直延续下去,能够推动人类进步,能够改变世界的文明却又少之又少,当今世界中,还拥有这些能力的文明,现在我能够找到的就只有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
中华文明延续几千年而不断绝,这在人类的文明史上是唯一的,虽然在历史上,由中华文明建立的王朝经历了无数次的外族入侵以及王朝更迭,但是这都没有改变中华文明的核心特点,下面来看看中华文明有哪些特点:一、世俗性,没有统一的宗教信仰,崇尚家国天下的理念;二、包容性,历史上很多外来的文化都能够很好的融合到中国文化中去,变成中华文化的一部分;三、自强性,“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是在中华文化里一直被推崇的人生态度。
西方文明就比较复杂了,因为我不是西方世界的人,也没有去过西方国家,所以了解的不太直接,但是由于近现代以来,由西方文明内生出来的科学文明在彻底地改变了这个世界的发展之后,中国开始引进西方的科学技术,并开始大量的学习西方的知识与文化,现在的中国教育所教授的大部分内容都是从西方得来的,并且因为信息技术的发展,互联网开始在中国普及,想要获取有关西方的信息还是非常容易的,再加上西方文化的代表——好莱坞大片对中国电影市场的洗礼,所以实际上中国人对西方的文化并不陌生,虽然了解的东西可能会有些片面。西方文明起源于古希腊、古罗马,然后演化出了中世纪的欧洲文化,再然后随着西方殖民的脚步将他们的文化传遍了全世界,目前西方文明的集大成者应该是美国,欧洲里面的国家要合成一个整体才能算是西方文明的延续者。我认为西方文明有以下几个特点:一、个人主义,强调个人实现;二、宗教性,我所了解的情况是大部分人都是信仰基督教信仰上帝的;三、崇尚物质,强调理性,也因此发展出来了科学思维,这一点我在第二篇里对科学思维进行阐述时有提到过。
现代社会的形态主要还是由西方的科学文明所带来,所以目前来看,西方文明还是这个世界的主流文明,但是随着中国的实力开始慢慢变强,中华文明也将会慢慢的回到世界文明的中心地带,在未来,这两种文明将是会对抗还是会合作,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所以这就需要对这两种文明做一些分析,来比较一下这两种文明之间的异同与优劣,我主要还是从思维层面来分析的。
2、相同点
很多时候人们会更容易注意到差异的地方,从而把相同的地方给忽略了,中西方文化间的差异确实非常的多,但是人们经常能够看得到的差别都是一些表象,如果深入到思维的本质,中西方的思维在很多地方还是有很多相同的点的。
一、实用主义
在第二篇文章里,我有介绍过实用主义,这里再次说明一下我的一个观点,一个文明如果想要保证自身能够长久的延续下去,那么最好的策略就是使用实用思维,所以不管是中华文明还是西方文明,它们能够存在这个世界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一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那么在实用思维这一点上一定有着它的表现,中华文明有世俗性,西方文明有理性思维,这些本质上都是实用思维。对中国来说,宗教并不能解决国家里人民的认同问题,那么就演变成实用为主的世俗性国家,对西方来说,理性思维能够解决宗教与现实的矛盾,那么就会把这种理性思维发扬光大。而且这些思维本身都是以事实为依据的思维方式,这与实用主义的思维方向是一致的。
不谈整个文明的文化影响,如果具体到个人思维,实用性思维就更是他们以不变应万变的最佳策略了,不管上层的政策如何变化,不管周围的环境如何变化,一般人都会根据实际的效果来改变自身的行为,很多时候他们不会去关心上层政策为什么变,周围环境为什么变,也不会去深入思考这里面有什么原理,他们只关心效果好不好,对自身的利益有多大。这一点无论在哪个文明都是一样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这个文明总有一天会消失掉,为什么人类历史上那么多的文明最后都消失了,这类原因占了绝大多数,对人类来说,常见的一个错误就是容易陷入到一种思维惯性中去,可能某种策略在先开始的时候是有效的,但是后来经过时间与环境的变化,这个策略就开始变得有害了,如果这时候还不知道变通,那么很有可能会产生崩溃的结果。在这一点上,中西方的文明就做的比较好,文明里面没有一种必须要坚持的东西,永远都是从实际结果来看待世界的规则。
二、信仰
西方基本上都是宗教国家,大部分人都是有信仰的,信基督教的人非常多,而在中国,中国人是没有信仰的,但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中国人大部分是没有宗教信仰的,虽然也会有少部分的人会去信佛或者是道教里的神仙。确实大多数的中国人都没有宗教信仰,但实际上我们还是有着很多其他非宗教类的信仰的,比如马列主义啊,共产主义啊,其中最原始的也是影响最广的就要属中华文明里特有的天崇拜了,我们认为上天才是所有一切的主宰。信仰是人类认识世界的开始,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它来决定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同时我们的思维方式也在受到这些信仰的影响,所以下面就来具体看看这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先来谈谈西方基督教里面的上帝,上帝创造了世界,创造了人类,人类是上帝的宠儿,所有信仰上帝的人拥有的最大共识是:上帝是绝对和永恒的存在,上帝是不会犯错的,上帝是善良的,在上帝面前人们是平等的。这样的宗教塑造了什么样的思维方式呢,上帝是最大的,上帝是最正确的,所以如果我所想的与现实不相符了,那是上帝在用现实告诉我是我错了,如果我做的事情产生了坏的结果,那么就是上帝对我的惩罚,肯定是我哪里做错了。这样的思维方式如果拿到中国来,如果我们把里面的上帝换成上天,你会发现这里面的很多逻辑都是相通的,中国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两者在这里的思维方式上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只是西方的逻辑是建立在一个被塑造出来的有形的神的身上,而中华文明的逻辑是被建立在一个无形的“天”的概念里。(当然有时候我们还是会去反抗天的,这是由于中华文明的自强性与实用性所决定的)
三、其他共同点
中西方思维都能接受世界的复杂性与矛盾性,此外还有很多其他的相似点,这些都表现在具体的做法上了,比如都重视家庭,重视教育,都追求平等感等等。因此在我看来,中西方文明之间的思维共同点是多于两者间的差异的,所以只要这两个文明之间没有太多的偏见,是不会产生很大隔阂的,并且中西方文明都能够延续至今并还那么辉煌,那么肯定都有其非常强大的地方,我觉得上面所写的这些共同点同时也是中西方文明中的优势点,正所谓道法万千,殊路同归吧。
3、差异在哪里
说完了相同点,下面重点来谈谈差异点,我们能够看到,中华文化与西方文化之间的差异之处非常之多,比如中华文化是人本主义,西方文化是神本主义;中华文化是偏精神的,西方文化是偏物质的;中华文化比较含蓄,西方文化比较直接,等等。两者间的差异确实非常的多,但是我却认为这些都只是发生在表面上的差异,只是观察得出的结论,那么深入到思维层面,最核心最大差异是什么呢?下面我们一起来讨论这个问题。
首先给出结论,有关中西方思维上的差异,我思考得出的结论只有两点:一、西方思维是先关注部分,然后由部分到整体,所以更重视部分;东方思维则是先关注整体,然后由整体到部分,所以更重视整体;二、则是由第一点思维方式所产生的情绪倾向又会反过来影响各自的思维方式,这一点是受人类生物性的影响。
关于第一点,人类从一开始如何去理解这个世界是有着一定脉络的,人类在原始时代产生了的无数传说以及神话故事,这些有些虚幻的东西实际上一直在影响着人类的思维方式,所以我们先来看看中西方的创世神话,看看其中有什么不同。
盘古开天辟地:很久很久以前,天和地还没有分开,宇宙混沌一片。有个叫盘古的巨人,在这混沌之中,一直睡了一万八千年。有一天,盘古突然醒了。他见周围一片漆黑,就抡起大斧头,朝眼前的黑暗猛劈过去。只听一声巨响,混沌一片的东西渐渐分开了。轻而清的东西,缓缓上升,变成了天;重而浊的东西,慢慢下降,变成了地。天和地分开以后,盘古怕它们还会合在一起,就头顶着天,用脚使劲蹬着地。天每天升高一丈,盘古也随着越长越高。这样不知过多少年,天和地逐渐成形了,盘古也累得倒了下去。盘古倒下后,他的身体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呼出的气息,变成了四季的风和飘动的云;他发出的声音,化作了隆隆的雷声。他的双眼变成了太阳和月亮;他的四肢,变成了大地上的东、西、南、北四极;他的肌肤,变成了辽阔的大地,他的血液,变成了奔流不息的江河,他的汗,变成了滋润万物的雨露......
上帝七日创世:《圣经》创世纪里记载上帝的创造工作,第一天创造了光,第二天造空气和水,第三天造陆地、海和各类植物,第四天造日、月、星辰和定昼夜、节令、日子和年岁,第五天造各类动物,第六天上帝按着他的形象造人,第七天创造工作完毕。
中国的盘古开天辟地以及西方的上帝七日创世都是非常经典的神话故事,从这两个神话故事里可以发现,这两个神创造世界的方式是有所不同的,虽然最后都创造出来了世界,但是在中国的方式里世界是一起演化出来的,而在西方的方式里面则是一部分弄好后再建造下一部分,最后将每部分组合在一起,这两种不同的方式就产生了一些思维上的微妙差异,在中国的思维方式里会认为世界是一个完整的有机的整体,而在西方的思维方式里则会认为世界是由一块块的部分组合而成的,这在后来就演化出来了两种完全不同的思维方式,它们最开始考虑事物的起点就会不同,一种更关注整体,另一种更关注部分,在第二篇文章里,我有介绍过整体与部分的概念与联系,这里不做过多的赘述,而在实际的使用中,这两种不同的思维起点所带来的结果就是最后对事物的理解就会有所不同。下面我举一些例子来说明这种不同的具体表现。
人性到底是善的还是恶的。
中华文化里认为人性本善,西方文化里认为人性本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关于这个问题有很多角度的思考,而如果是从整体与部分的角度来考虑,中华文化会把一个人当作是一个整体,一般来说,一个正常的人,他善的地方一定是要多于他恶的地方的,所以总体上来说,一个正常的人一定可以算一个好人的,我们经常会说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的”,实际上也是这个道理;而在西方文化里,会将人的特点里的每部分都分开来考虑,那么一个正常的人肯定有其恶的部分,所以西方文化里认为的人性本恶,实际上是指人性中本来就存在恶的部分,这一点确实是无法反驳的。
中西方文字的不同。
中国的汉字是象形文字,西方的文字是表音文字,这两种不同类型的文字也对思维产生了一些影响,比如我们在写汉字的时候,首先需要想出这个汉字的整体结构,也就是说这个字的样子需要先在脑子里显现出来,这样才能够知道起笔的位置,知道每一笔每一划要写多大,知道每一笔在整个字里面的结构是怎样的,如果先开始没想清楚,那么这个字最后写出来结构就很可能会乱掉,那么就会很难看,而表音文字只需要顺着读音从左向右书写即可,起笔的位置只需要了解了第一个字母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先去想好整个单词的写法。虽然在古代文字实际上对思维方式的影响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因为古代人们的识字率是不高的,很多人是无法拥有学习文字的机会的,所以对大部分人来说,文字是无法直接对其施加什么思维方式上的影响的,但是在文明中,文字是文化的产物,产生了什么样的文字也就说明这是什么样的文化,所以文字实际上变成了文化的一种象征,这就说明了在这个文化里人们的思维是与这个文明中的文字相匹配的。
为什么科学思维是起源在西方,而不是在中国?
古代的中国一直都非常强大,但是在近现代之后却衰弱了,很多中国人都在思考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一种状况,关于这个问题很多人都提出过自己的看法与解释,我的个人观点是,这是由于西方思维进化出来的科学思维,使得西方文明能够实现爆炸式的发展,在第二篇里,我有写过科学思维,科学思维的第一步是抽象事物,分解事物,在西方思维里认为,既然世界是由一部分一部分拼接而成的,那么就可以把其中的一部分事物独立出去研究,独立出来的这部分事物必须是要让所有人都能够理解并认可的,这也是为何西方特别喜欢对各种各样的事物与概念进行准确定义的缘由,只有定义了之后,这块事物才能被确定,这块拼图也才能固定,然后再对其他事物进行研究,当研究的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拼图就会产生质的变化,这些知识就能够反过来提高人类改造世界的能力,之后就形成了科技大爆炸,而使用中国的思维方式,想要对世界的认识达到这样的程度,就需要花费非常多非常多的时间。所以很多人可能会对中国衰弱的原因理解为是大清朝的腐朽无能与闭关锁国,或者是封建王朝制度太过落后,而我的看法则是,制度与人或许是有些关系,但都不关键,最关键的还是思维方式,中国如果无法产生这样的思维方式,那么再怎么折腾还是无法与西方去直接竞争的。
我们都知道中华文化有着很强的包容力,历史上有过很多次的其他民族入侵中国但最后都被中华文化给吸纳的情况,这证明了中华文化的包容力,而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在近现代,中华文化却没有能够将西方文化给包容进来?我们跌跌爬爬的走过了三四百年,才开始真正的去学习西方的各种知识。关于这个问题,我认为这是因为这两种文化在基本的思维方式上就有着一种本质上的差异,这种差异带来的是一种很难调和的矛盾,所以中华文化才会无法将西方文化包容进来。现在的中国,虽然也在学习西方的文化与科技,但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还是没有改变自身的这种思维方式,或者说我们只是把整体的范围变大了,古代我们会认为世界的整体就是整个中国,现在我们会认为世界的整体是整个地球或是整个宇宙,这样去思考问题的话就会非常适应中华文化中的这种关注整体的思维方式了。
再去看看西方,现代世界的中心在西方,那么就不得不去看看西方文化的集大成者——美国,美国能够崛起并成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我个人认为这是因为它构建了一个符合西方这种由部分到集合的思维方式的平台,它更像是一个由许许多多有才能的人组合而成一个国家,鼓励个体发展,然后由个体发展带动群体发展,最后促成国家的整体进步,而中国实际上还是由群体的发展来带动个人进步的发展路线。
当然这两种思维方式都有着各自的问题,比如中国的思维方式,在中华文化里,我们一般会把好人坏人分的很绝对,好人哪都好,坏人哪都坏,这是一种非常绝对化的思维方式,特别是当这样的人离我们比较远的时候就更容易产生这样的想法,因为我们并不了解这个人的其他部分,当我们只知道其中一部分的时候,非常容易产生由部分扩散到整体的思维倾向,而这时候情绪又会更多的占据思维,下面就来介绍下东西方思维差异的第二点因素——情绪。
情绪因素,我认为这是不太容易被察觉到的因素,我们一般会认为思维方式是不会被情绪所影响的,但在我的世界观里,人的思维一定是会被人的生物性所影响,情绪在一定情况下是会影响人的思维方式的,这个观点是我的个人感受,无法用科学的方式去证明,看上去是有些唯心了,在第一篇的时候,我曾经阐述过“人的想法永远是主观的”,在第三篇的时候,我讨论了人的生物性限制,这些内容都是想说明,我们人类的思想并没有我们所想的那么自由与无限。
对思维来说,生物性因素的影响更多类似于一种思维惯性或者是一种思维的延续性,我在学习很多东西的过程中就发现,我习惯于先去了解这个东西的整体,了解完了整体后再去理解其中的部分就相对容易一些,而且心理上也会安定许多,但是如果反过来先去学习了一部分,然后一部分一部分的拼接去学习,我就感觉自己学习起来有些吃力,而且心里会有些迷茫,“这还要学多少东西啊?”,“学的这部分和其他部分有啥关系啊?”这样的问题就会自然而然的浮现。生物性因素会让我们用自己擅长熟悉的方式去理解事物,而更深层次的可能在于人类的基因也会受到某种影响,从而从根本上影响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思维方式。
社会主义思想为何能在中国发扬光大,我个人的理解是,社会主义模式首先考虑的是整体,然后再考虑个体,而且其中最大的因素就是这种模式所产生的情绪倾向,这与中华思维的情绪倾向有着很强的一致性,所以在中国,社会主义的这种概念才更容易让人们接受,人类的组织形式也是同样如此,中国的家族、中国的组织、中国的企业、中国的政府都最好是一种金字塔形式的结构才能够相对稳固的运行,这其中也是因为整体确定性所带来的情绪倾向,如果你有两个领导的话可能你会觉得什么事情都无法做下去。
当我察觉到有这样的两种不同思维方式后,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这两种思维差异的根源在哪里。先来看一个发生在公元前399年的古希腊故事,苏格拉底的审判:
雅典审判苏格拉底的法庭是由五百名来自社会各阶层民众的陪审员组成的。这类刑事审判一般投两次票,第一次是要表决是否有罪,陪审团还要在量刑上再投一次票。法庭审理的第一阶段,即定罪阶段。500名法官,500张票,280票对220票,裁定罪名成立。第二次投票在一阵愤怒的吵闹声中进行,结果很快出来了,360票对140票,决定对苏格拉底处以死刑。
这个故事是古希腊的哲学家苏格拉底被判死亡的具体过程,看过这个故事后我思考的角度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我想象自己是其中一个投票的人,如果我是投无罪票的人,那么我会对投有罪票的人有很大的怨恨,如果我是投有罪票的人,那么我会对投无罪票的人不屑一顾,这两群人从心理层面来看是一定会有对抗的,这样产生的结果就是这个群体是不是会有分裂的可能,但是后来我突然意识到这是我在中国思维成长下的想法,所以会对这样的一种判决形式感到不太正常,我们比较能够接受的形式是由一个决策者来决定结果,其他人都接受这个结果,如果有人不接受可以自己变成决策者,但自始自终这个群体必须是要稳固的,决策者是可以变,这是由家国天下的思维顺延下来的。所以看到西方在那么早就有了陪审团的制度,那么可以理解为,西方在一开始就是多元文化并存的社会结构,所以即使有着不同的观念,还是可以保持一定的群体统一性,这里面一是靠制度,就是陪审团决策制,每方力量都能够有一定的作用,二是靠宗教,至少在某部分上,这些人是有着共性的,比如苏格拉底的罪名就是侮辱雅典神,没有了共性就不会被群体接纳。
人类永远都是一种社会性动物,在古代,一个群体聚集的人越多,那么这个群体就会越强大,古代的军事力量比拼的就是人口,人多就厉害,也就更容易生存下去。而变成一个群体后,人们需要解决两个问题,一是如何平衡群体利益与个体利益,二是如何求同存异,不让这个群体分裂。对于第一个问题,东方的思维方式是先考虑群体然后在群体的框架下再考虑个体,西方的思维方式是先考虑个体然后把所有个体连接起来考虑群体,而如何求同存异,顺着第一个问题答案的思路,中华文化的方案首先确立的是整体的统一,里面的部分可以是不同的,只要不跳出整体的范围就可以;而西方只要求部分观念是一样的,比如宗教、民族意识。所以在中西方,虽然都有排外的特性,但是他们不能容忍的内容却是不太一样的,同时两者产生的特性也就不太一样,西方讲求向外去探索,而中国讲求内生的发现。以制度来说,西方最开始的制度叫做城邦制,而中国一直都是家族制,可能正是由于这两种不同的社会形态,从而使得人们产生了不同的思维方式,然后各自演化从而形成了现在的世界形态。
PS:“太极生两仪”,在我看来,中国与西方的思维方式就像是太极的两仪一样,虽然有着各自的侧重点,但其实还是有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的一种混沌态,在上面的文章里,我们可以看到这两种思维都有着它们的优势但同时也有着它们的劣势,其实这对整个世界来说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有着两种不同类型的极强文明共存,那么对任何一方都有好处,每一方都可以参照另一方的文明特点来发现自身文明的问题,每一方都不会走到某种极端的情形里,如果只有一种类型的文明,那么就会很容易看不清楚自己的劣势,反而会产生更大的问题。未来,这两种文明将会一直共存下去,虽然将会有不可避免的观念碰撞,但是我觉得现在的这种情形对于全体人类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