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处不相逢

漫天风沙里

北方沙尘天。百无聊赖翻到返校途中的心情,内心突然柔软。遂涂涂写写,愿给每个漂泊在外的我们,带来一丝温柔。


6点融进黄花机场熙熙攘攘的人潮时,才意识到,假期就这样平淡无奇地结束,故乡又将在穿越云层的刹那离我2700公里——从春到冬,跨越四季的距离。

诚如眼前的广告牌所言,“从湖南走向世界,让世界走向湖南”,声势浩大却无比落寞。

宋冬野唱,“让我再看你一眼,从南到北”,柔情万分。可是再深情,又怎么一眼望尽在意的风景而刻在心里,以便日后时时翻阅呢?

临走前去看望外公外婆,分别时外婆握着手念叨我,要好好进取,别走错路;外公在路边送我,挥着呢喃要照顾好自己;出发前两天,爸妈有意无意地找话题聊天和摆满桌子的菜肴,跟老姐雨夜骑车去吃宵夜……

一幕幕,在我关上灯出门的瞬间,排山而来,伴着黎明闪烁的街景,格外清晰。

许多人来来去去 相聚又别离

可是,这样风尘仆仆来来又去去,为的又是什么呢?多一份经历体验?还是走出那一方天地,扑进这染缸,将自己搅拌得色彩斑斓?当在高空望着脚下黑乎乎的连绵山脉,眼睛被晃得眩晕的时候,越发想要给自己一个答案,给生活寻一个出口。



同座的是个体育老师,知性,自学营养师,趁着没课自费来北城学习。寒暄中聊起生活,她说“22岁毕业后,18年同一份工作。自己从意气风发的少女,到现在学生的孩子跟自己齐肩高,学校的人走了一拨又一拨,就这么浑浑噩噩的,人事音书。去年初二的儿子问我,老妈你的理想是什么,我呆若木鸡。犹豫了一年,现在想一点点改变,哪怕是给孩子做一个榜样……”

前排是对母女,女孩高三。整个旅途,母亲给女儿提问,一整本厚厚的打印纸,从诗词历史到固定搭配和定理公式。抬头间看了眼女孩,像所有高三党那样一脸憔悴,不太打扮。唯独一双眼,明晃晃,闪烁着渴望和向往。

饭后她转了转头,目光落在窗外雪白的云上,顺着方向,我像是看见当年靠窗奋笔疾书的自己。

18岁的时候,我们也是一样无所畏惧吧。即便那群双脚浸在生活的河流里的人把未来描述得艰辛难挨,满是妖魔鬼怪,岸边的我们依然终日豪情万丈。夏日某个午后,蝉鸣里抬头,看着一张张忘乎所以的脸,内心都是火热的期盼,告诉自己要登上山顶。

人生山丘几何多


取完行李,跟体育老师告别。像生命中所有的无疾而终一样,我知道也许我们不会再相见,竟动情地道了声加油。

出了机场,举目望去,黑压压都是奔波的蚂蚁。有什么区别呢,有人是为了生存,有人追逐理想,你我皆凡人。

因为等人,在附近炸鸡店用餐,嘈杂声不绝于耳,忙业务的、因旅行而手舞足蹈的、转机匆匆忙忙又离去的。窗外动态的人潮一如定格的摄影作品,一帧帧,划过眼前。

起身前同时看到一个女生安安静静坐在一张桌前,入定一样敲打着键盘;戴着红袖章的执勤人员大呼小叫地驱赶着溜进来蹭暖气打发时间的两个衣衫有些褴褛的人,不想去看电脑上显示的是什么,也没能力再去给两人买份冒着热气的食物,推开门,挤进来自和涌向南南北北的河流,如来时,像滴墨,滴进汪洋。

下一趟旅程,又会按时出发。再往北些,不过是寒风烈了些许,积雪厚了几分,随着票一张一张的积累,这些当时此下触动我的故事和片语,不知又会被我丢失在何处,变成谁的旅行坐标。

他们说,

小孩子才害怕别离,
大人都计划着重逢。

珍重

最后推荐 郝云的一首歌《活着》,给人群中的万千你我,下一次相逢前,请你我都好好地生活。

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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