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杨雪依的缘分起于三四年级的时候,具体哪年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年高天还没搬走晓真还没回来,也只知道是只有半个暑假那么短的光阴,毕竟在爸爸出车祸之前的所有一切都像一个飘忽不定的梦。如果不是她说出来,或许那段回忆也接近埋没在了过去的烟尘里了吧!
几年前杨雪依跟随她的父母来过陆林村,在她外公家呆过长达半个暑假的时间。我们在家乡的田野里见过,那时田埂上还开着各色的花朵;我们在村里的老槐树下见过,一起看过风吹拂下绿叶洒落;我们在村里的篮球场上见过,那年我和高天还会懂得享受打篮球的乐趣,而她就在那边静静的看着我们;我们还在夜晚老屋的屋檐下见过,那个夏天萤火虫漂浮在这个农村的每个角落。若要让我回忆,儿时的农村是多么的好呀!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那么的纯洁简单。能够让人去安静的享受巷子里面吹来的清风,还会去玩着一些貌似幼稚的游戏,然而都属于从前了,而她也是一个属于从前的人。在那个从前的梦里,她是童话一样的存在,她象征着那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是那个世界最纯粹和谐的样子的代表,然后她被我藏在了心里,久久没有触及。偶尔想起也不敢多加回忆。
最初她对于我的记忆,由她的话说是我和高天一起帮她打跑陈振宇的时候。但是那时她只记住了我,这让高天耿耿于怀了好一阵子,总是摸摸他那乌黑的脸骄傲道:“不是我小时候丑,而是因为小林子家离杨雪依她外公家近。”然后引得笑声一片。不过笑声中总缺少我或者刘锋的,他不知是何起的忧思而我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被我封闭在回忆里的人。怕有些东西会一如既往的破碎吗?怕自己会让她失望吗?正如让我自己失望了一样。
“漠黎,你为什么都不打篮球了呢?”体育课上,她曾问过我。
“因为不喜欢了。”
“唔~”她没有多说。寂静把我们包围,那时的世界荒凉得有点可怕。
我不了解杨雪依的,而她那些悲怆的故事,她也总不乐意向他人提及,又无需别人的怜悯,何必让他们知道,多一波伤春感秋再多一次被回忆包围的悲痛。
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所了解到的杨雪依:她的家在广州的市区(那真是个繁华的地方,一定从小就见过很多东西明白很多事情吧?);她从小就学习舞蹈,特别是古典舞(此老师让她带我们班上的徐诗月刘倩在艺术节上跳古典舞,舞蹈都是临时编排,因为徐诗月一因点基础都没有,而刘倩学的是现代舞。老师让她们三个一起跳舞也不知是有什么一个目的,但应当是对杨雪依的舞技拥有很大的信心的吧?为什么会有那么大信心呢?是有获过很多奖的吧?真厉害,我连一个比赛的现场都没见过呢。);她的成绩很好很好排名年级前十了,而在成绩没有出来的时候,她说过由于某些事情她有一个月没有学习了(但是她还是补过来了,就算我日以继夜的学习还不及她呢!是不是得天独厚聪明伶俐亦或是家里的条件为她请过不少的家教老师?反正她就是厉害对了。);她的家里有好几本很大很精美的照片书,我从来只在电视里见过照片书的样子,而那些照片书里的照片都是他们家四处旅游时候拍的家人的合影,都笑得那么甜美开心(晓真和杨雪依很快就建立起了友谊,因为和杨雪依外公家离得不到十米的距离,所以经常有相互走动,并且被晓真看到了杨雪依的照片书,那时晓真看到书时的惊奇和羡慕让我难以忘怀,我之后很多次想好好给她拍照片,等以后给她也做一本,但是手机是极不过相机的,拍出来总是不好看,之后晓真就拒绝我再给她拍照片了。杨雪依,真的有很幸福的家庭呢!能去那么多地方,见那么多东西,一直都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她的彬彬有礼,她的温柔谦和,她的安之若素,她的简单纯粹必定都是因为她从小就那么的幸福,一直到现在也都是幸福的人。我真的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但是在这之后确有证实这些想象的基本上也是真实的。)。
在有这些基本的了解之后,我对她的态度也有了细微的变化,也是个让我自己都恶心自己的变化,就好像对待高天一样,我嫉妒她的成绩,嫉妒她的家庭,嫉妒她的性格,嫉妒她所有的好。特别是就算我明显的表现出来对她的敌意她依旧对我笑颜如花的时候。我是不明白她的,同样也不明白我自己,为什么面对她的好会格外的感到自己的卑微与难过,如果换做是别人,就算心里有想法,我依旧会对她强颜欢笑,不愿与人为敌,而现在却会不晓得讨好了,不担心她会有想法,是她对我态度好我就骄傲自满了吗?我偶尔会想起这些问题,会去反问自己是否把她看得重要?是否是她让我放心了所以我才会有这个态度,我怎么是个容易对别人放心的人呢?想起她第一次进班的场景,那时我的感觉,我是把她放心里的吗?我不敢承认这种想法,不敢承认这是我喜欢别人的态度,就连喜欢一个人都那么的畸形,而这些想法却少有人知道。我的伪装只骗不过我自己,没有人知道我的虚伪,因为我及其讨厌虚伪,所以不希望别人看到的我也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她的脆弱的,同样也不够知道自己的虚伪和懦弱有多么的伤害身边的人,也只会伤害身边的人。纵然我真的很想回到过去,那段纯粹的日子,没有攀比,没有怨天尤人,有的是对于别人的好的喜悦与对于自己的坏的释怀。我真的很想回去过去,杨雪依的出现让我彻底的发现了自己的不堪,不堪的思想不知什么时候形成也不知该怎么面对和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