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悠手中拥着银雪,一手拿着容若的官帽,回了含经堂,将她官帽放在他小隔间的桌案旁一处不起眼的地方,自又回了密室。
从嘉与灵均,青鸾见他此刻回来,皆有些吃惊。
“我换身衣服。”灵均听他如此说,忙伺候他简单的梳洗了一番,换下了他身上的官服。
“夜里你去哪儿了?我昨日夜里过来,你人都不见。”从嘉说道:“一夜一夜的这么熬,你是嫌自己命数长?”
“大人腰上系着那块象牙玉怎么不见?”灵均忽然问道。
“不打紧,我寻的回来,换一块便是。”
“自己佩的那世间稀罕之物不见了,一点都不急,真真是个富家公子做派。”从嘉摇头叹道。
子悠也不答,只青鸾默默的走到那套被换下的官服旁,两根手指夹起他绣了银丝线纹路的袖子凑近了一嗅,心内便了然。
子悠眼角瞟见青鸾如此,只默不作声。
“他知道东西掉哪儿了自然不急。这四五月了,春色满园,难保有些个耐不住的……。”
他走到从嘉身旁伸手拍了他肩:“你替他操的哪门子心?哪里就困死饿死他,他自有法子寻地方好吃好睡去。”
“一点没错。”子悠自扣好了官服的襟钩,戴正了官帽:“我找女人,夜里歇在她那儿,不必大惊小怪,难不成叫我,夜夜守着你们?”
三人听他如此说,面面相觑,惊的皆立在原地。
他自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密室。
“我就说他,压根管不住自己。”青鸾走到从嘉身前,用肩蹭了蹭从嘉:“如今,装都懒得装。”
青鸾忽然伸手摸了摸面颊,自言自语:“这书呆子,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当真是看不出。”
从嘉的眉头微蹙喃喃自语,摇头轻叹:“叫那个永晔知道了,又不知要怎么闹,早晚出事。”
他一路走回了含经堂,尚未进小隔间,便有宫人上来回道:“曹大人来了,在里面等着呢。”
宫人推了那小隔间的门,迎他进了去,只见永晔正蜷着身子坐在那椅子上,两条腿缩在椅子上不敢下地,银雪坐在她面前的地上正望着她。
桌案上的茶已沏好,正冒着热气。
“这么早?”他走过去,弯腰从地上抱起银雪,永晔忙将脚放下地站起身。
“不早了,来瞧瞧你的女官。”
“你自己看着定便是。”他抱着银雪坐下:“将人叫去你那处也行。”
“你的人,自是要你点头。”她走到他面前,眼见他将银雪举了正打量着,便道:“再说,我不能来瞧瞧你么?”
“你身上的担子可不轻。”他将目光从银雪身上移开,望向永晔:“还有什么事?常宁的事还没了,你倒是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那个在人间冒用你相貌的人又出现了。”
子悠听了,将银雪放回到地上。
“在宁州城。”永晔垂眸望着脚下银雪绕来绕去,极力克服着心内的恐惧:“逐风的信今晨到了,我来跟你商量,我想带两个人去。”
“你身子方才好,可去的了?”子悠有些犹豫,问向永晔。
“没的选。”永晔见脚下的银雪走开,蹲在子悠脚边,暗自松了口气:“常宁走了,枢密局就剩下我和舞阳,总得留一个人留在宫里,这事,舞阳去不合适。”
“你想要谁和你一同去?”
“文夕说,你的女官武姜不错,正好我带了一起去,看看行不行。”
子悠点头:“行,正好也是个机会,带她去试试。”
蹲在他脚下的银雪抬了头一双碧蓝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看着站在面前形容消瘦的永晔。
“还有,那个容若,我也带了去。女官在宫里比试剑术的时,她能以一抵七,有些本事,如此,也跟了我去。”
她一面说,一面抬了眼眸细细打量了子悠的神色。
“去几日?”只见他略坐直了身子:“三个女官借去俩个,我这处做事的人凑不得数。”
“说不好。”永晔想了想:“这次要对付的是个明目张胆幻化成你模样的‘妖’,不知道它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东西护着它。”
“你带人出去,我不反对。”子悠从椅子上站起身背着双手道:“你回去让逐风手下的打探仔细了再做打算,毕竟她们二人初出茅庐,到时候当真与妖交手,届时,我怕你顾此失彼。”
“嗯。”永晔躬身向子悠行了礼:“我先去了。”
“宋大人来了。”屋门外的宫人唤道。
永晔忙向子悠辞别了,那宫人已为宋昭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