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三重门

图片发自简书App

前段时间韩寒发文说退学是一件失败的事,引起广大网民的强烈反应。高中的时候就听说韩寒这个人,还有他的作品《三重门》,只是听身边的朋友说韩寒是个叛逆的人,那时候挺佩服这个人,年少时期就写书出书,一炮而红。但那时候并不知道他高中退学的故事,也不知道《三重门》是写这个叛逆青年对中国应试教育的抨击和嘲讽。

直到最近韩寒发文说自己退学是一件失败的事,广大网民反应强烈,不禁让我想要了解关于这个人的过往与现在,想了解《三重门》到底是一本怎样的书,也算是弥补一下高中时的空缺,就这样,我翻开了《三重门》。

《三重门》讲的是一个严重偏科的叛逆少年的平常校园生活。

在我们中学时代,很多班级都会有这样的少年,所以读者读起这样的故事,并不觉得陌生,反而会觉得贴近实际生活。

这本书字里行间充满对应试教育的暗讽,同时也反应出当时的作者年少轻狂,见解虽独到,但见识略浅薄,眼界略狭窄。

不得不说,作者当时看到的只是自己的那一方天地,如果是身处高中的我,读完《三重门》,定会紧紧拥抱这位仁兄,感谢他为我们这些应试教育中的学渣呐喊正名,感谢他勇敢地站出来嘲讽应试教育。

可是现在的我,读完《三重门》,看到的是一个不能适应应试教育,便起身抨击应试教育,还以退学的方式反抗应试教育的少年,当年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只是没有当年的韩寒勇敢,也没有当年的韩寒见识广。

高中的时候,《三重门》很火,不管是学校超市还是校外大大小小的书店,都将三重门放在进门显眼的地方。

然而每次去书店,虽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三重门》,但我都会直奔各种参考书、习题册,一买就是好几本。

现在想想买那么多参考书其实是给自己找心理安慰,好像买了之后,那些数理化的公式和解题方法就能自动入脑一样,结果直到高考结束,还有好多参考书是全新的,像是在嘲笑我的无知。

整个高中时代,我都没有买过一本当下流行的小说,那时候觉得读闲书不是高中生该做的事,觉得读闲书就是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就这样,我与标准课本死磕了三年,而且还选择了自己不擅长的理科,当时觉得学理科都是聪明的人。

殊不知,人家学理科是真聪明,自己学理科纯粹是随大流。

从小我就是大人眼中的乖孩子,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然而好学生的形象只停留在了初中阶段。

到了高中,遇到了牛顿,遇到了各种函数,遇到了化学方程式,曾经引以为傲的好成绩一落千丈,就像《三重门》里说的,以为凭着初中物理的基础,能轻而易举地拿下高中物理,结果两者根本不是一个门派,第一场考试,物理就挂了红灯。

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牛顿定律,有时候挺佩服牛顿这个人的,发现牛顿定律,造福后代,却也为我们这种力学智障带来不可磨灭的忧伤,以至于当年看到物理课本我就产生排斥反应。

当时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硬生生逼着自己不断做题,同一类型的题目做很多遍,尽管阵亡很多次,但依然坚守练习,真是物理虐我千百遍,我待物理如初恋!

就这样我在与标准课本的死磕中,度过了高中三年,考上了普通的大学。

记忆里,高中是痛苦的,学着自己不擅长的学科,一直都挺自卑的,觉得自己很笨,长大之后才明白,原来一直是自己的认知存在很大偏差。

无论学习文科还是理科,只要你喜欢,你就能快乐地去为其努力,你的求知欲会促使你去不断学习,而不是每天怀着上刑场的心情去上课,觉得每一天都过得凄凄惨惨戚戚,没有必要。

最近韩寒发长文谈中国的教育制度,他在文中说“现行的教育制度包括高考制度,肯定无法照顾到方方面面,也有很多需要改进之处,但没有一个制度是可以照顾到所有人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它有着基本的公平。不谈每个省或者不同民族的录取分数问题,好的大学基本上是对所有家庭敞开的。应试教育有很不足之处,更不应被歌颂,因材施教的时代也迟早会到来,但它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内是一定会存在的。”

感觉这是一个少年在经历过很多,见识过很多之后的成长,也是一个中年人对当年的认知偏差的反思。

在《三重门》大卖的时候,我正在接受痛苦的应试教育,作为能力有限的学生,当时真是无暇读闲书,而韩寒、郭敬明这两个名字,当时在高中校园里却是很有名的。

当时只知道郭敬明主写非主流的爱情小说,青春里的少男少女永远都不缺泛滥的伤感情怀,所以郭敬明在当时引起了一阵青春文学热,大家都爱看郭敬明,也就不难理解。

而韩寒则是叛逆少年的代表,桀骜不驯,这也很符合少男少女们的人设,引起校园主人翁的强烈共鸣。

回首高中生活,教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为了高考努力奋斗,结果虽不尽如人意,但我已尽自己的努力向前跳跃了一步。

作为农民的孩子,我感谢高考的公平公正,给我提供了一条向上的道路,为我指明了一个向前的方向,让我有更多选择的机会,让我接触到更多的人和事。

记得高考前一个星期,我的状态特别不好,精神压力很大,整个人恍恍惚惚。

高考路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我的班主任,看到我的状态非常不好,便找我谈话,他问我为什么这样?我说我担心考不上怎么办?

老师一下子抓住症结所在,他知道我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太大,破釜沉舟的压力不是人人都可以背负的。

他说考不上就回家卖馒头,条条大路通罗马,高考不是唯一的路。

当时我感觉自己的后路一下子被打通,那根绷得紧紧的神经松弛了一些,就跟溺水的人被打捞上来,好好地吸入一口氧气。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每天照常上课,做题,不去想那未知的路途,那一年的高考我发挥了正常水平。

以前我总苛责自己考得不好,这两年,我学会慢慢接受自己,与自己和解,渐渐觉得应该感谢当年的自己,更应该感谢当年的高考制度。

韩寒在发文感慨中写到当年退学后,自己经常去书店买书,他的中学时代,肯德基,诺基亚和地铁都是生活的一部分。

可多少像我一样的农民子弟,高中时还没见过诺基亚,没吃过肯德基,也没坐过地铁。

农忙时帮着父母一起插秧种地,收割稻子,基本娱乐也就是看看电视。

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父母对子女的教育也很局限,不管是精神资源还是物质资源,都是很匮乏的,至少对于当年的我来说是这样的。

高考为我们这些农民子弟提供了相对公平的捷径,让我们有更多的机会挣脱农民的宿命,获得更多的机会,让我们能够与其他阶层的人共享更优质的资源,所以至少到目前为止,高考仍然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

春节回家,又一次返回母校,高一、高二、高三的三栋教学楼已经披上岁月的痕迹。

红色的砖,有的已脱落,有的出现裂痕,有的长满青苔。

每两座教学楼之间有一个回廊,每穿过一个回廊,我们就升一级。

这升级,就跟游戏里的打怪升级差不多,你得学习积累足够的知识,达到一定的水平,满足条件,才能顺利升级。

穿过这三重门,两条回廊,我们就迎来了高考,这三重门,满载着我们的年少时光,在这三重门的见证下,我们欢笑过,也痛哭过,我们迷茫堕落过,也奋力向前过。

悠悠回廊路,恍恍重门影,踏过回廊,穿过重门,我们的人生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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