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白纸,一只钢笔,涂涂写写;一个地址,一记落名,寻寻觅觅。也便成了信,在外辗转最终寄到那个地点。
写信,我尤爱纸写,配以钢笔,字飞落纸上,写着舒畅,看着痴狂。中学有写过一封信,不过不是给别人的,而是写给自己的,怀疑自己人格分裂,为自己写信,自言自语,旁人见了搞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写给自己,可能是逸致使然。至今不知道信寄到哪里了,地址是随便写的,盼望着信会退回,现在仍杳无音讯。还依稀记得一点信里的内容,“待汝再见,或已不知道何时,今朝在学暇时,为你希冀。不见也好,忘了过去,重新开始。若见,回信。”这一段回信是我记忆最清晰的,其它大概是写自己目标与现状的。很期待有一天,信会退回到自己手里,一睹昔日手笔。
入大学,想起有此信,也不管何如,回了一封信,《致以前的自己》,是用电脑写的,发给了自己的邮箱,不到十秒钟就收到了。末尾是这样的:
“知道你不喜欢去竞争,想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没有可是,这样是走不通的,与其被迫,不如主动。其实爱好文学是一个很好的兴趣,希望你能够坚持下去,有这份心,却也要有这份力。迷迷糊糊的大一过去了,该去找点东西做吧,还是喜欢你与世无争。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我走了,下次再见,该结束的都结束了,开始还很短,短到离谱,再见。”
用自己的笔名落了款,羡慕自己以前的时光。大学的纷乱使我措手不及,浑浑噩噩地闲过一年,却不明所以。昔日伏桌奋笔疾书,累了就趴在桌上,巧妙地躲避老师的目光,与视察主任捉迷藏,小动作不断。还有三两好友齐行,伴完高中。现状,一个人,漂泊一座城,无所依,刻意隐藏心性。劳形各种活动,累多欢少。
夜里江边闲跑在残余土乡的小路上,去听夜里江上的船鸣,有窸窣的虫啼。当汗水完全浸湿后背,当灯光在黑暗中昏黄。颓废的树影,孤寂的娇人,苍老的氤氲,说一声好久不见。跑到精疲力尽,躺在草地上幻想去寻山去踏海去追月,能有一段忘记时间隔绝外界的记忆。风景倒退,灯光黯淡,不时的江上船鸣,敲打着我的脑海,这里尚留一分安慰。我喜欢静,没有人打扰,闭眼几分钟,彻底放空自己,各种羁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樊笼也不是想走就走的。渴望旅游便成了我最大的企盼,在羁绊还没有沉重之前,一个人出去游山玩水,返璞归真再好不过,没人认识我,随我怎么玩,怎么走。
当我再次提起笔,在纸上写字的时候,仿佛找到了最初的回忆,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一切都不在乎,此刻,是属于我的,最后,写下了那个地址,落尾是: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