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带暖小假期回老家,婆婆委婉的表示了一下:能不能自己回,暖在家就当你出差了。我还没说话,暖爷爷说:她回家就是为了带暖宝宝回家的,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回。我就笑了,婆婆担心暖的咳嗽。千叮咛万嘱咐。
当然我还是带暖回家了。动车,一早爷爷来送,秦先森开车送我们去火车北站,然后暖爷爷一直送到安检口,过完安检,爷爷再把暖递给我。无障碍电梯上二楼,看到楼下的秦先森和暖爷爷往上看,抱起暖来跟爷爷和爸爸挥手再见。一路暖小姐很乖,读书,吃东西,喝水。没有睡觉,回程也是,暖小姐这点让我很省心。旁边的叔叔在我们离开座位的时候忍不住的感叹,真的太乖了。我也好高兴。2个小时5分钟后车到站,因为抱着暖背着包,拖着行李箱需要经过先下长长的阶梯,再上长长的阶梯,小地方么,短时间内恐怕是做不到配套的完善。一个姐姐一定要帮我提箱子,也未扶她的好意,由她去了。在门口看到暖小姐的舅妈,谢过那个姐姐,分开。感激陌生的温暖。
回到家,上午9点半,娘和小侄已在等候。小侄很是高兴的跟暖玩,暖却不感冒。追着家里的鸽子玩。然后跑去邻居爷爷家荡秋千。这架秋千真美好,是邻居爷爷为了他的外甥搭的,从大槐树上垂下来。大槐树散发着勃勃的生机。想起我的小时候,那时这是我的学校,小学。隔着墙能够听到校园的钟声,那种手敲的钟,有一种并不清脆的沉闷。上课也简单,学校里人不多,设置育红班一个,1-4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每个班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8个人。校长也是语文老师,教2年级4年级,另一个语文老师教1年级3年级,然后一个数学老师全年级共用。还有一个育红班老师。1.3年级共用一间教室,2.4年级共用一间教室。一天四节课,上午两节,下午两节。农忙时放假,麦收和秋收,因为老师也都是种地的。老师很严厉,但也很宽厚。体罚是正常的。没有人质疑过。任何一个孩子在学校闹了什么事情,往往结果都是一样家长牵着孩子的手,跟校长说:不听话,打就行。貌似也没有人留下过心里的伤害。大家都是一样啊,人少,老师付出的多,所以我们这个小学校每年都有一个外村的借读生,现在想来貌似每年都有一个。我们也都很喜欢我们的老师,下雪的时候自觉的早起扫雪一直扫到老师的家门口。课间老师会和我们一起跳皮筋,玩游戏。上课的时候,嫌另一个年级学生闹,一句:你们出去背课文吧。然后几个小伙伴散落在校园的角落里,有的背书,有的玩。等着下课接着玩。那时候学校里还有个印刷厂,发小的哥哥开的,很多时候也会去车间玩铅字块。初夏的大槐树散发着醉人的芬芳。在校园中央,那时候觉得这棵树好大啊,好几个人才能环抱起来。可是就今天看来,它怎么就没有再长大过呢。看着暖抓着绳子高兴的咯咯笑,我的思绪也飘了好远好远。回到上学的那个夏天。花坛里开满了紫红色的地瓜花,鲜艳的凤仙花,各色的牵牛花。院子里的小树也是植树节不知道老师从哪里弄来的树苗,梧桐树和小杨树,我们共同把他们栽种在校园里。教室里的桌椅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很破旧的样子。可是最多的还是快乐,没有人在乎学习的好坏与明天有什么关系。只是在发小的姐姐考上中专以后可以当老师的时候各种羡慕,暗自拿她来做榜样以后也要这样子。上次回家,我的一个发小跟我说,还记得当时你写信给我劝我不要退学呢?我怎么就一点的印象都没有呢。那一刻,我好快乐却又惆怅。我的另一个发小是上了中专的,她的成绩一直是出类拔萃的,在镇中没有拉过前两名。然后现在在我的母校教学,一样很出色。我上高中,也是因为我连中专的预选资格都没有,那天依旧是哭哭啼啼,回到家,娘问我怎么了。我一下子又大哭,似乎觉得连中专预选都没能通过,以后就不能够早点工作了。而娘似乎瞬间明白了:没有就没有嘛,又不是什么大事,读高中也好啊,说不定咱家还能出个大学生。就这样去了普通的六中,同时还有同村的另一个姑娘,遗憾的是她读到高三就辍学了。我的前后两年村里就没想着有人读过高中。
暖小姐嘎嘎的笑,自称是小猫当当。嘴里说着各种关于当当的话语,一会停下来在院子里到处跑,一会又要求我把她推起来。好是欢乐。学校是什么时候没有的我也忘记了,而我们村的孩子都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小学了,几乎也开始了家长的接送。现在路上的车又那么多。而我们儿时又有谁送过孩子上学呢?而我们大都又是家庭环境相当。家里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吧,哪里有时间来顾得来我们。所以广阔的田野,滋养了我们年幼的心灵。至今我仍然记得我站在一片麦地里,有个声音跟我说:等过完这个麦假,你就读小学了。我甚至连育红班都不曾上过,如果有也只是两天,然后老师说,放假啦。
再后来回老家,小学变成了大队支部,再后来就成了现在邻居爷爷的家。不知道为什么他把这棵大槐树保留了下来。这个邻居爷爷自己做生意,在我们村很是富有。也非常的热情,宽阔的院子,大槐树依旧恣意生长着。我甚至有些恍惚,仿佛听到旧日的笑声读书声,还有小伙伴的打闹声,还有大槐树下的冰糕箱子。我那时的梦想就是,去卖雪糕,在大槐树下一边数钱一边吃着雪糕,要有多么的惬意。
用自行车驮着暖小姐去田野里撒野,村口小小的运动广场上也是有几样的健身器材。其中吊了两个小小的秋千。暖小姐就是在欢声飞扬中跌落下秋千的,我一只手拽了她的右胳膊,左胳膊却未幸免,歪了下去,听到头撞击地面的沉闷声,迅速抢起来抱在怀里委屈的嘤嘤声。接下来跟我说:麻麻,我们再荡一会吧。仔细看了一下小胳膊,满是尘土。手腕的地方已经渗出了血,胳膊肘内侧也刮了点皮。心里很是难过。我问:疼不疼啊?暖小姐:疼。麻麻也疼。我一怔,看着她笑着问:麻麻哪里疼?暖小姐:心疼。(⊙o⊙)…心事碎了一地。。。不禁使劲抱了她。是不是每个小孩都爱着秋千。而城市里呢?其实我也有给暖小姐买过一架秋千。买回来却发现楼下的健身器材根本没法挂上秋千,又想败个单杠挂在门上,被秦先森制止,怕不安全。只有通过咸鱼又将秋千转给需要之人。看到买秋千的妈妈发给我宝宝玩秋千时开心的笑容,也是开心的。
我们的小时候还会扎大秋千呢,大人小孩都可以玩。是清明还是二月二来着忘记了,扎好大好大的秋千,下面都是用碾子固定。那时也好是热闹,聚了好多好多的人,看谁荡得高。还有两个人面对面站在秋千上,一人弯腿前驱,一人直腿后退。有时候那个高度几乎和秋千上面持平了。还有大人带个小孩一起荡,小孩坐着大人站着,小孩只是随着大人的节奏紧紧抓着绳子。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都已经消失了,就连同二月二炒豆子的习俗也没有了。小的时候特别盼着,早早的娘和邻居们一样泡好豆子,擀好棋子块,我们小孩则负责去附近的沙土地运送沙土回家。邻居好几家人一起,有的负责烧火,有的负责主炒,有的负责晾晒。好不热闹。我们也自然总是盼着那一天,装着炒好的豆子棋子块到处乱跑,有好多的棋子块上还沾满了沙土。
儿时的天好蓝,日子过的好慢,连天空的白云都那么美好,傍晚抬头看飞机过后长长的线,以前想过坐飞机么?好像没有吧,只是很傻很安静的去看很久然后站在原地傻笑。夏日的晚上,天空繁星点点,耳畔响着小虫唧唧啾啾声,那时知道的也只有银河吧,还有那个凄美的牛郎织女的故事,只有那时好简单好快乐。总是盼着快点长大,却不知道长大却有着那么多各种各样的烦恼。我多么爱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勤劳善良的父母,和睦简单的邻里关系,几个相伴着长大的小伙伴,还有怎么也干不完的农活,简单的生活朴素的日子,那么无忧无虑的成长着。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向往外面的世界的?以后暖小姐也会这样么?她现在有没有烦恼呢?她现在的烦恼就是妈妈要天天上班而不能天天带着她吧。她以后是不是也想离开这里,飞往更广阔的世界?而我能给她的又能够比我娘给我的多么?我能够做到每件事情都心平气和的去接受并去鼓励她么?我现在依旧没有答案。
大概我也和所有的妈妈都是一样的想法都是希望能够拥有阳光而又乐观心态吧。这让我想到昨天看到的一个公益视频,泰国的。一个妈妈与孩子之间的鼓励与成长的故事,以及妈妈心里的挣扎。资料视频:到底要不要逼孩子,这个视频给出了答案 而我能够那么淡定么?
扯远了。
不过有个秋千真的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啊。
我爱极那个满脸喜悦笑声飞扬的暖小姐,斑驳的阳光透下来仿佛看到小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