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1月我和爱人去云南自由行。计划游玩14天,倒数第二站是泸沽湖。
泸沽湖,梦幻天堂里的女儿国。从丽江乘巴士需要六小时左右才能抵达。一路颠簸七绕八拐,在抵达观景台看到泸沽湖的第一眼,觉得一切都值了。
这天恰巧是我的生日,二十多年来过得最有意义的一次生日了。
泸沽湖的美是娟秀长情,淡淡沁人心脾。她的水可以直接饮用,入口微甜。湖水的可见度很高,甚至可以直接看到水底。
水草在湖底飘摇,湖面上散落点点花瓣,温暖的太阳打出一片粼粼波光,周身游荡着零星错落的鸭子,头顶是从遥远西伯利亚迁徙而来的红嘴鸥,那一瞬仿若置身世外桃源。
夜晚的泸沽湖满天繁星,坐在湖边看着岸上点点灯光映照水面,远处飘来稀落的人声,头顶是浩渺无垠的星空。带上耳机来上一首喜欢的民谣,幸福感漫溢全身。
我们在泸沽湖待了两天,第三日上午返程。之前的巴士师傅给我们联系了一辆商务面包车,8人座的那种。他说人太多车子不够,只好临时联系了当地的车主。
车主是当地的彝族小伙子,皮肤黝黑,脸颊瘦削,小眼睛精光四射,带着一顶牛仔帽,很有活力的样子。
回程的路上我又多看了几眼泸沽湖,心里说着再见,我还会再来的。
车子穿行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司机的速度却不慢,一路很亢奋的状态,转弯的时候身体还要跟着车子一起左右摇摆,我第一次见人开车也可以嗨成这样。
带有杂音的音响里传出“动次大次”的电音,音箱似乎都要被震散了一样,吵得人耳根生疼。我一路上提醒了他好几次,每回都是我说完那会儿他会将声音调小一些,但是没过一会儿声音就又大了起来。
这些忍忍也就算了,半路上他居然又塞进来了三位乘客,这下核载8人的车子实际坐了11人,空间顿时拥挤了起来。
我们心里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那三人也是同样回丽江心切的游人,能搭上一辆车也不容易,所以也就没说什么了。
就这样晃呀晃,吵呀吵的开到了丽江市入口,眼看就要结束这熬人的时光了,司机突然一个猛加速窜了出去。
我们一惊,往车外看去,才发现原来前方有一个交警安检关口,交警同志正朝我们这边挥手,示意车子停下接受检查。
那司机却是一个提速闯了过去,惊得那位交警同志赶忙往边上跳开。
我们都愣住了,问司机为何要闯关卡,小伙子淡定地说,我要是被发现超载了驾照就要被吊销,三年内都不能开车了。
那你也不能闯卡啊,刚刚差点撞到交警,多危险!后座的女生大声责怪着司机。司机却充耳不闻,继续开着他的车。我们也就消停了下来。
还好最终没出什么事儿,而且马上就要回到住处了,我刚想到这,身后突然警铃大作。一回头,发现一辆警车正高速的逼近当中。
“前面的车子靠边停靠接受检查,不要试图逃离,再说一遍,靠边接受检查”
刚刚的交警居然开车追了上来。司机也注意到了身后的情况,猛踩油门在车流里穿梭。到了十字路口眼看是红灯,他居然一个急转弯拐到了旁边的道路上开始逆行。
一辆辆车子擦身而过,身后的警车紧咬不放。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前方突然又出现了一辆警车,试图拦住我们的去路。
司机也是老手,一个晃点就将前方的警车晃了过去,然后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这一飙就飙回了山路上。左边是山壁,右边是悬崖,车子还是逆行,各色大小车辆从身侧贴身而过。司机的速度更是比来时快上不少。
我们都慌了。大声要求司机停车,质问他是命重要还是驾照重要。他却一个劲地说,要是被抓住驾照就没了。
旁边的小姑娘颤抖着嗓音喊道,后面的警车没跟上来了,你先放我们下去你再自己跑不行吗?
司机却像聋了一样只管继续飙车。这种时候我们也只能干瞪眼,又不能动他,这一动保不齐就是车毁人亡。
身后的女生焦灼地对副驾上的阿姨喊话,妈,你快把安全带系上,妈,你心脏还好吗?妈,你闭上眼睛别害怕…我们这才知道副驾上的阿姨有心脏病。
副驾上的阿姨僵硬的转过头,缓缓地将眼神投向后座的女生。阿姨脸色煞白,额头布满汗珠,嘴唇微微颤抖,想说话却出不了声。她的右手死死地握着上方的把手,除此之外已经做不出其他动作了。
后座的女生带着哭腔喊道,师傅你快停车,求你了师傅,我妈再这样下去就要不行了……
爱人在身边紧紧抓住我手臂,指甲深深地嵌进我的肉里。她也是蜡黄着脸,双眼惊恐的望着我。她不敢看车外,她怕。
她小声的说,我们会不会死。我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们这么善良,老天会保佑我们的。其实我心里也没底,但在她面前我不能慌乱,因为此时能给她力量的只有我。
我当时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会拿生命保护她,尽量保她周全,然后让我死的彻底点,别落下个半身不遂什么的,痛苦自己连累家人。
喊叫声还在继续,渐渐的有了哭声,我们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无能为力。司机周身仿若筑起了一道隔音墙,隔绝了一切杂音,什么都没有他的驾照重要。
突然车里有人喊道,看,前面的路被拦起来了!我们齐刷刷地看向前方,发现十几辆车子聚在一起,将道路堵的严严实实。最前方是一群警察,正死死地盯着这边。
仿佛曙光刺破黑暗,我们的心在那一瞬都安定了下来。司机见状一个急刹车,然后开始调头想往回跑。可是身后的两辆警车也追了上来,将回路也堵的死死的。
司机没辙,只得无奈的停下车,警察们冲了上来,用枪指着司机让他开门。他刚一开门几个警察同志就一拥而上将其拖了出去死死地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这一刻我突然有种看警匪大片的感觉。
后来我们一车人去到警察局里做笔录,描述了事件的经过,那位有心脏病的阿姨一直瘫坐在椅子上许久才能动弹。
听警察同志说,上周也有一件类似的事情,一辆中巴车严重超载,拒绝检查,逃跑的过程中撞上了山崖,有多名游客受伤。司机从将近十米高的崖边跳下,逃入密林深处,他们花了半天时间搜索才抓住了他。虽只是寥寥几句话,但如今的我却能深深体会到其间的惊险,不禁替我们庆幸。
后来警察同志开车送我们回客栈。人生头一回坐警车,还有点小激动。在车上警察叔叔说我们的那个司机可能是吸毒了,彝族这边吸食大麻的情况比较普遍,所以才会那么亢奋。一行人皆唏嘘不已。
下了车和警察叔叔挥手道别,站在熟悉的古城入口,头顶是明晃晃的阳光,微风拂面,忽然觉得活着真好。
我和爱人牵着手往客栈走去,路过一家小吃店,我们对视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跨了进去。之前路过这边时嫌价格太贵没有进去吃,如今鬼门关走一遭,能手脚健全的站在这里已是莫大幸运,钱又能算什么呢?不吃它个痛快怎能对得起自己。
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正如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所以活好当下,想做什么抓紧去做,不要等待,不要觉得时间还很多,时间和生命这两个顽皮的孩子一不留神就会躲到你找不到的角落里,让你焦急难耐后悔万分。
当然,我还会再去云南,再去泸沽湖,不仅如此,我还要去新疆,西藏,内蒙,大东北,青海湖,九寨沟,我要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这件事并没有吓退我,相反让我觉得,人生短短数十寒秋,在意外发生之前,想做的事情就抓紧时间去折腾吧!
如果人类的脸
全都长得相同
那么你和人们的不同
就看你怎么活
你最终的朋友 就是此刻
那些最疯最爱和最痛
每次冲动留下的 都有所不同
然而有天你会懂 就是那些 让你不同
每个渺小的理由 都困住自由
有些事情还不做 你的理由 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