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游记(2005年)第九篇

D9 乌尔禾(喀纳斯-乌尔禾)

       于旅行者而言,汽车真的是一项伟大的发明。飞机固然快,但天上的风景未免单调;火车固然在地面奔驰,但你不能随意停靠,马车固然任你操纵,但速度缓慢,只有汽车,它能够让你在一天之内领略风格迥异的风光,能够让你在按着自己的心意驻留。喀纳斯已是此行的最北端了,今天开始向南而行。沿途的风光仿佛是摄影机在快速倒带,先是高山湖泊,然后是草原,再然后就变成了荒原。路途的单调让人觉得前几天的时光只是梦境而已,一车的人默默无言,或者还在回味那美梦,或者让这单调彻底放空自己。此时此刻,刀郎的歌声最是应景。也许是荒原的干涸才让他的嗓音沙哑撕裂,也许是荒原上顽强的小草的才让他的曲调充满希望,也许是荒原的宽广才让他的歌声敞亮了我们的心房。

       总算在日落前赶到了乌尔禾。乌尔禾是一个非常小的城镇,从街的这一头几乎可以看到街的那一头。也许是车太少了,当地人们不适应有车的生活,经过的车辆都要限速30公里。

       来乌尔禾的人都为了来看一眼魔鬼城。这里是典型的雅丹地貌,一亿年前的淡水湖泊随着岁月渐渐消失,曾经丰美的水草全无踪影,在这里欢快生活的各种恐龙已被掩埋在地下,只有风儿和太阳还在这里驻扎。风沙千百年不间断地侵蚀着这里的砂岩,终于在这里筑起了一座城。这里有布达拉宫,有吴哥窟,有石林,有大鹏,有石猴,有雄狮。只要你有想象力,这里便是奇幻的世界。最辉煌的时刻便是落日那一刹那了,我眼中落日的红色总是很深沉,但最后的余光全部笼罩在魔鬼城上方时,本就是红色的城市被这最后的日光一照耀,显得妖艳起来。不过辉煌也只是那么一刹那,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毕竟是风沙筑就的城市,里面的道路如迷宫一般,脚下踩着干黄的土,一阵阵风刮过,发出呜咽的声音。风绕过一堵堵墙壁,在空地的半空旋转着,地上的土被撩起来,即便是结伴而行,也会生出几分惧意。很多年后,当我读到《盗墓笔记》中蛇沼鬼城那一段时,脑子里面全部都是魔鬼城的画面,幸好我早已去过了魔鬼城,否则我可能会在那里臆想出更多的虫蛇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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