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不知名的街道上,我会欢喜地昂首甩手大步走,也会睥睨接受迎面而来的目光。
当我走在街道上,或被人流淹没,或被夜色遮掩,或被空旷包裹,我的内心都有一种真实的喜悦。
1
人流川涌中,我会享受被淹没的踏实。
看着前面林林总总的胳膊腿儿,我会怡然自得地欣赏美腿与细腰,不用担心别人的注视。大家都在赶路,谁会看我呢?看大家的打扮,也能看出今年的流行款式与颜色。“烂大街”这个词儿,此刻有了真切的体现。比如说广州,广州美女多玲珑细巧,背影娉婷,一双细灵灵的腿特别惹眼。今冬的广州大街上,大众上班女郎主要有两种穿法:过膝大衣配打底,脚下一双及踝靴,再挎一个包包;要不就是短款羽绒小衣加修身牛仔裤,再配一双浅口鞋。第二种的穿法更少些。
这两种穿法虽然全国都很常见,但广州在快过年的时节里依旧寒气熹微,不像徐州的大街上已经寒风朔朔、羽绒挨着羽绒了,这让我这个北方的姑娘着实羡慕。
2
走在夜色中的街道上也特别美。
夜景中散步,霓虹弥漫、街灯树影是两大景致。前者是独立渡口江风铺面,后者是月下飘雪轻吻触梅。
在下班的高峰期,穿过地铁和天桥,高跟鞋在轰隆的列车声中高傲着,就像那双足的主人——淡妆微残,眼神坚定。浓浓夜色沁染霓虹的光亮,只是越发趁得它鲜艳得灼目。红的黄的紫的交织起来,有点视觉疲惫却又感谢这城市的源源电力,让浓重夜色被驱逐,霓虹也开出花来。正如那些人流中踏着高跟鞋的女人,因为城市的给予,疲惫却也又了自信妩媚的风采。
越靠近家,人流越细。高跟鞋们闪进附近的超市或菜场,迫不及待要做一顿美食犒劳辛苦了一天的自己。抱着孩子的妈妈或姥姥,也穿着拖鞋在花香树影里踱步。街灯大多老旧温和,风蚀雨磨让它失了耀眼的光,多了柔和的暖。紫荆花树下,街灯羞赧地躲着,只露了一半的脸。灯下的小花园里,绿肥红腴,昆虫在泥土里乐活。对高跟鞋们而言,岁月会带走灼目的光华,但会留下独特的芳香。
3
这段日子,爱上了广场,因为爱上城市里为数不多的空旷。
广场这道菜,要配上蜂拥而至的风和夜色下的幢幢人影才够味。我最喜欢裹着围巾散着发,漫无目的挽着一个人在广场上走,不说话。南京的冬天,走在广场上可以听见风。然而风并不冷得过分,恰好的冷意配上空空的胸膛,也有几分让人喜欢。
广场上总有卖艺的艺人、跳舞的大妈以及夜色中相互扶持的一对对,这城市的雾气,毫无遮蔽的落下来,正落在夜色中我们这些不知道走向何处的人头上。
4
走在街上,也会有不爽。
你总是避免不了人群向你走来,就像你无法控制自己顺着人流走向对面的人。我会观察迎面走来的人的神情,不怕他们反过来盯住我的脸,我了解它的优点缺点胜过任何一个人。那些相似至极的神情:平静中裹着一分期望三丝不甘,宛如广州人爱吃肠粉那么平常。看别人的脸就会看到自己,这是很讨厌的事。我总会稍稍抬起我的下巴,抿紧嘴,眼神放空,冲撞进入这扑面而来的人潮。
5
走,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走在不知名的街道上,我也不过是经历着生命的洪流里时时刻刻上演的普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