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28度杭州冬日的教室里,刚刚结束了新老师的新媒体课。暖风吹起我最喜欢的那一缕头发的时候,我觉得这个世界真可怕,恩,真可怕——以笑脸迎我的时候——让我死不了。
其实这个word文档我打开关上好多遍了,我在想我要不要写一写这件事情,或者说应该怎么写这件事情。
这世上有很多死不了的人天天想死。我一度觉得他们真神经病吃饱了闲的天天的想死。我有个好朋友就是这样的。
高中的时候他就老是没事就玩失踪,要么就装哑巴一天不跟别人说话,没人知道他脑子里想的啥,反正就是不正常。不过好在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喜欢写很棒的小说喜欢宫崎骏的少年,临近高考的那些晚上,他提着暖瓶我拖着书包,走下四楼穿过大广场,一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笑着,恩,他有很漂亮的酒窝会写很棒的钢笔字。后来上了大学,这哥们儿在遥远的广州吸引了在北京上学的高中班里最优秀的妹子。恩,我觉得他很牛逼,妹子说,他是她见过的最有才气的男生,虽然我一直觉得在T大,比这哥们儿有才气的男孩子一抓一大把。好了我还是给这哥们儿个名字吧,呃,“大胡子”好了,很明显的体貌特征嘛。
大一的时候跟大胡子还有他女票几个朋友办了个公众号,偶尔会有原创发表在上面。恩,于是就老是看到大胡子发一些东西,比如像这样
当时看到这么一段吓得我马上打了他女票的电话。
“妹子妹子,大胡子这是咋了?”
“没啥,他想死。”
他想死,他想死,想死,死……竟然还没啥!
这信息量大的当时我一下子没接受的了。
又有一天晚上,突然接到大胡子的电话。
“小太阳,照顾好我妹子,谢谢。”
卧槽?什么鬼?
然后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没啥,他又想死。”
当然至今大胡子也没死的了。倒是因为他这消极厌世的脾气让他跟妹子的爱情故事跌宕起伏,不过刚刚也算最终在北京初雪这天落下帷幕。
至于大胡子想死的原因,喏,这就是刚才那张图上面说的:
呃,从公众号里扒出这段话来的时候我竟然乐出了声——半年前的自己看着现在的自己:“哈哈哈,你这个吃饱了撑着的傻逼。”
是的现在我也不知不觉得成了那种死不了又只能痛苦活着的傻逼——“没有希望,没有理念,没有动力,没有意义,什么都没有。全都是捏造的。”
你们不觉得吗?就是当你对人类抱着质疑态度发现有很多问题没法解决并且它压根就没有答案的时候,你会得出死是一切事情的答案这个结论。当然这不具有普遍意义,就是我自己的感受,恰好跟想死群体的感受差不多而已。
比如你知道拟剧论嘛?大概就是每个人都在社会这个舞台上,根据外界的需求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我一开始我不同意这个观点的存在,因为这样人就能称其为人了。后来我发现人类社会就是这样like a joke啊。每个人都在扮演角色以满足别人的期望或者自己对别人期望的期望啊,这是事实。但这不就更加悲哀了吗?明明是死的了还觉得自己活着。也许你觉得木偶是活的?好吧那也未尝不可。
我只是觉得如果哪个人能知道自己,我说的是自己而不是受别人影响的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那是何等幸福,然而谁能做到呢?作为一个社会人谁有能把自己与社会割裂开呢?所以你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要什么想什么啊。
这样人不是人,我们做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Everything is nothing。
那天有人发了一条朋友圈说
“到最后还剩下什么呢?”
什么都不剩了。
谁知道我们不是坟墓里的尸体呢?你不觉得吗。所有人把自己困在自己做的笼子里,拼了命去追逐自由民主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给自己设定一个不存在的目标。你说这是人类社会需要规则需要信仰啊!可是这些规则信仰是谁定的呢,定来干嘛呢?定来实现谁的愿望呢?
这让我想到了新闻业追求的客观性一样冠冕堂皇。新闻是人做的所以其主观性是无法避免的,那么新闻业为何如此信奉客观性呢?Schudson认为在进步主义时代,大众对新闻深深地怀疑和从业者的无所适从下,客观性是一种逃避。它作为一种理想,在过去,乃至今天都长被用来作为权力的掩饰,有时甚至是用不诚实的方式去掩饰。“现代社会规则制度”不是吗?
人类热爱规章制度,当年被英国的逐出境的英国人到了美国殖民,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缔结规章制度。因为遵守规则莫不是最简单的事情,人类需要给自己的迷茫找的依托和借口啊。
所以究其根源,一切都是迷茫啊,都是虚无啊,人被人操控,人被人的迷茫操控,人专注目标清晰的活在迷茫里。
是啊到最后还剩下什么呢?
一切都没有意义。
说了这么多,总之就是我找不到意义,我所有的问题都是虚无与迷茫,所以我想死。也许我的观点太偏向于个人人性观。但我真真切切的活的虚无。还有我真的真的讨厌新媒体,讨厌一切变化的太快的东西这让我觉得这个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的世界更加混乱,忙来忙去什么意义都没有,就像是自导自演了一部只有自己看的闹剧。多没意思呢。也许你觉得有意思?反正这一切都让我觉得迷茫的活不下去。
“你去改变现状啊!”
“妈蛋,本太阳也想啊,然而我不知道我要变成什么,或者说我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谈什么自己想成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是我们。”
“……欢迎你终于来到我们的世界。”
我说我想死,男票吓死了。我说你放心我死不了。
“主要是觉得虽然爸妈可以再有小孩,朋友可以有另外的朋友,你可以有其他喜欢的人。但是我怕爸妈没人养,让朋友想我难过我不忍心,然后,把你给其他的女生我舍不得而且不放心。所以实在是死不了。”
我心说我可不再是小太阳了,以前的小太阳那么积极乐观,深信这个世界的美好,爱世界的太阳现在那么痛苦的活着。你看我还是为了别人。其实平日我过的还很好的,爱我的人很多,以前别人都叫我小太阳的时候我都会笑,最近也笑,恩,苦笑。
克里尔说——在见不见未来的地方,我们必须徒劳地坚强,徒劳的悲伤。
我能想到的仍然进行徒劳的悲伤与坚强的全部理由只有一个啊,那就是爱。
我一下子理解了美国末日科幻大片无论如何都在结尾归结到爱上面去而不是其他的什么理想精神。只有爱拥有存在的意义。
我想我继续活着,不管有没有意义,我得爱那些让我继续活下来的人,爱这个世界上能让我笑的东西,比如可怕的杭州28度的冬天,和吹起我最喜欢的一缕头发的暖风。诶,是吧,如果把一切东西都归结为爱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都有意义了。是不是很神经病?
所以我决定继续悄悄地写字了。这是开始写的第一篇字。恩,我想码字是我消极地爱着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