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刻?当你难过希望有人能听你倾诉一番,可是你把手机里的联系人前前后后翻了两遍,还是找不到可以拨出去的号码,于是,你终于放下手机,闭上眼睛在黑暗里独自咀嚼孤独。当遇到开心的事,你立马拨通了朋友的电话,却正巧碰上朋友为工作忙得焦头烂额,或被家事搅得鸡飞狗跳,于是,在朋友一番噼里啪啦的抱怨之后,ta终于问到,“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只是这时候你已经不好意思再开口。当你手足无措希望有人能拉你一把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你张得了口的朋友都在远方,而身边的人都以为你无所不能,没有什么应付不了的。
所以,慢慢地,你不再找人倾诉,而是学会了把孤独融化在一部接一部的电影里;渐渐地,你也不再急于分享,而是懂得了把喜悦揉碎在一件连着一件的琐事里;并且后来,你更不会轻易开口求人,而是习惯了在深夜里把压力和失望伴着一颗又一颗的巧克力、一支接一支的冰淇淋一点点咽进肚子里。你觉得这样很好,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的选择,一个人的节奏,与人无尤。
直到有一天,有人走到你的面前,带着悲悯,好心劝告,“你该找个人好好爱你。”你惊了一下,但立马笑着答到,“我一个人过得很好。”对方不以为然,“你太缺爱,整个人都没了温度。”你不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对方皱皱眉,“你太好强,什么事都要自己一个人扛着,工作、生活没一样轻松的。”你笑了笑,“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对方摇摇头,“女人还是要柔和点,不要真把自己当男人了。在旁人看来,你活得太累。”“可这和温度有什么关系?”你在心里暗自揣测,难道是因为吃太多冰淇淋的缘故,整个人“寒气”太重?可是对方却说,“你整日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人,除了‘咔嗒咔嗒’的节奏,哪来的温度?我问你,你上次恋爱是什么时候?你上次见你的家人又是什么时候?”最后你笑了,没再说话。
温度,那么具象的一个词。你想到了冰箱里那一堆冰淇淋和巧克力,还有厨房里快一年没动过的锅灶。你突然想起越来越多的晚上,回到家,饥肠辘辘的你总是习惯性的打开冰箱,随手剥几颗巧克力放进嘴里。或是慵懒的站在冰箱边上,一支接一支的啃冰淇淋。还有早晨的时候,你也会习惯性的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酸奶,感受酸冷的液体从喉咙滑进胃里的凉意。确实,如果真要用“温度”来形容你的生活,你一定只会想到一个字,“冷”。
有人说,住在城市里的人隔一段时间就会感冒,不是身体上的病痛,而是精神上的疲乏与消沉。是的,你也会“生病”,你的身体和内心也会抗拒那些习以为常的寒凉。那样的时候,你总想在清冷的夜里给自己做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可是待你把水烧上,才发现已经好久没买面了。于是,你只好关上火,再次打开冰箱,从里面端出一块微凉的蛋糕。你也想过给自己做一餐暖饭,可是在超市的蔬肉区转了一圈之后,你的推车里却还是空的。于是,你摇摇头,转身往熟食区走去。你终于得了空,想约朋友吃顿饭,可是朋友们却有自己的事要忙。于是,在朋友们的抱歉声中,你点了外卖。在很久之前,这样的时刻会让你觉得心头微酸。可是现在你却没有那么在意了。
那天,再次听ChristinaPerri的Jar Of Hearts的时候,那句听过无数遍的歌词让你如梦苏醒,“You’re gonna catch a cold from the ice inside of your soul.”(你将因为你灵魂深处的冰冷而遭报应。)这句歌词是在“诅咒”薄情寡义的负心人,可是,它却也道出了城市人“感冒”的真相。灵魂冷了,心自然无法暖起来,又怎么能活得热气腾腾呢?
可是,那天你没有回答的两个问题,并不代表无声的认同。确实,冰冷的灵魂会让周遭的人感受到彻骨的寒意,可是,“找一个人好好爱你”绝不是让灵魂暖起来的必经之路。因为爱情里除了有表面上看起来蒸腾的热气,还有私下里两个灵魂的相互磨损。就像叮当在《猜不透》里唱的那样,“猜不透,相处会比分开还寂寞,两个人只是得过且过,无法感受每次触摸是真的是热的。”芝麻写过一篇文章,名为《叫醒你的是闹钟,肯起床的是自己》。所以你明白,即使身边的人再暖,如果你的心久冻不化,寒气依然不可能消退。
是夜,你独自坐在房间里。冰箱在寂静里发出阵阵“嗡嗡”声。你抬头看到满墙的明信片,桌上、地板上一摞摞的书籍,角落里的琴架和靠在一旁的吉他,还有床上像夹心饼干似的码在一块的几床被子,突然你心里暖暖的。你终于明白,旁人看到的冰冷并不是你生活的全部。那些看起来的生硬和没有温度只是你生活的一小部分,而恰恰它们也正是你愿意展示给别人看的。而那些只有你自己看得到的地方,你的心依然温暖,你的灵魂仍有温度。
深夜里的巧克力和冰淇淋让你相信生活苦甜交融,惊喜连连;独自一人观看的电影让你懂得人生悲喜参半,泪水和欢笑才能交织出生活的全部意义;一个人坚持走过的那些路,走过之后,你才会真正了解和尊重那个不肯轻易放弃的自己。是的,你看起来确实没有他人的热络,也没有过上热气腾腾的家庭生活,更没有让人羡慕的蒸蒸日上的明天。可是,你静下心来就能感受到自己生活的脉动,伸手触摸就可以感受到自己人生的温度。这个温度并不高,但你却觉得它足够温暖,因为那是最适合你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