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言
我知道↑
这将会是一直努力的事↑
自我和解,文与酒,到不了的南山↑
五年,十年,甚至更久以后会是怎样↑
我和我的尖戾共同生活了20几年了↑
在心上留了一个床位,
给正睡着(zhe)的过去,
时光剥离掉记忆活灵活现的血肉外壳,
开恩般不曾粉蚀入骨的情感。
确是开恩,指给凭吊的去处
咂摸回味,喃喃开口
法门八万四,梦里长眠。
(二)诱因
敲下这些的时候是2020年初春时节的济南,夜里白天莫名其妙总在下雨,到处笼着潮湿惨淡的雾气,偶尔透过窗口望着高层尖顶建筑的轮廓,仿佛置身伦敦大本钟。
仅存的大学光阴因疫情流逝在家中,不能下楼的日子越发焦躁,一点小事都会被揪出来放大和无休止重复,没来由的,仿佛只为消磨时光。考研失败的消息堪称噩耗,显然成了日夜数落的鹄的。父亲自是阴沉了脸,话里话外都是嫌恶的意味。
本是面皮极薄的,平日里人前靠嘻嘻哈哈死撑,如今每每暗自落泪,哽咽颤栗间,生出不切实际的念想。终于在一午后崩溃的叫嚣,就像扔出埋了5年的定时炸弹,发出胆战心惊的威力,堪堪维持的平和外象轰然粉碎,一时都愣住,继而是心照不宣地漠视。
(三)生发
后来妈妈和父亲吵了架,大概因我而起也不都是因我,几乎到了动手的地步。我去劝,受到超出言语的攻击。某种混合的情绪达到顶点,全身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感受痛苦,只是依然倔强,双目射出咄咄逼人的无所畏惧。我一向如此,内心越是脆弱欲折,表面越是不动声色。那种异常的平静, 把妈妈吓了一跳,我被拉走了,父亲一句话也没说。
我们都消停了几天,没有再吵。父亲依然沉默 一味地看手机,妈妈只跟我说话,每天做了饭让我去喊他吃饭。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过去 了,又好像一切才刚刚开始,我们都忽略了风平浪静下的暗流涌动往往最是惊人,气氛一度低迷,诡异的低迷,埋头扒拉饭的我再没法若无其事瞧对面坐着的人。
白天依然正常,只是话少了很多。晚上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躺着看天花板,或者刷手机毫无目的跟陌生人聊天,经历了上次的事,我不再敢把一些东西告诉认识的人。
在某些问题上,我是不会拐弯的死脑筋,想不明白了也要揪住自我折磨。久了就不难受了,真的不会,也就偶尔隐隐钝痛。只是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我找不到一个明确的说法。
(四)根源
父亲和我,与其他父女不同,他没有陪过我长大,我们天然不亲近。或许是他职业的原因,或许是性格本就悲观暴躁不善表达,他留给我仅存的温暖记忆,到底没能抵抗住责罚和暴力恐吓的灰暗。 父亲角色的缺席,使我很小就藏起柔软的一面,变得敏感,自卑,倔强,别扭,不会示弱,缺乏安全感。
意识到因父爱缺失与别人不一样,是大学开始的, 那时交了男朋友,明明是初恋却无一腔孤勇。在这之前,没有异性对我表示过你理所应当值得最好的爱,也没人教过我该如何处理亲密关系和拿捏安全感的尺度。初恋不理解我的忽冷忽热,不愿依赖, 认定了我是不够喜欢。但其实哪里是不够喜欢,只是每天忙着跟患得患失怀疑猜忌作斗争,实是痛楚大过愉悦。初恋分手后,陆陆续续又遇到了一些不错的男孩子,不是没心动过,但再也不敢轻易地开始,我怕极了没有安全感的煎熬,恋爱,或许真的不适合我。
不会处理一段亲密关系,不仅指爱情方面,亲情、友情亦然。若是泛泛之交,适可而止反是简单。但对于一段想认真经营的关系,便时常用力过猛。就好比认定了一个人,我嘴上不会说,但是会默默用十足的气力来对你好。然而这般用力过猛,却无形给了别人受不起的压力。
(五)沸点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些不愉快,即使过去了很久,当时那些强烈的感触依然深深刻在骨子里,在无数失眠的夜里将我淹没。
我闭着眼睛哭着说,你知道吗,你让我对家庭和婚姻充满了恐惧。
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凝着一种奇异的神色,像是很愤怒,像是轻蔑,又像是有些慌乱。
他骂道,ηλto#^&#$%^&*,早知道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心里倏尔闪过报复的快感,我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无比坚定地开口,可惜晚了,拜你所赐, 我绝对不会结婚。
他脸色铁青的怕人,你给我滚出去,断子绝孙的**
我淡淡地说,要怪就怪你生不出男孩。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
我终是赢了。
(六)无解
我们从来不是合格的父女,我们从来只是互相伤害。
但我们又都没有错,错的是时间。
我总算给一切找到了说法,推给了时间。
鲁迅在他的杂文里写,
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喜剧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
所以你觉得,我讲的这些是悲剧还是喜剧。
所以你觉得,这是故事的结局吗
谁知道呢....